【嗯……怎麼不算呢?】
粉毛兔含糊其辭。
【……把你那奇怪的價值觀給我收收。】蘇楚音默默吐槽。
聽到蘇楚音的反問,蘇觀鶴眯眼,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挑眉改口,“你去沙發上坐着,我叫人送鞋過來。”
蘇楚音掃視病房一圈,找到沙發,舉着吊瓶走了過去,靜靜坐下,并将吊瓶挂在沙發旁的輸液架上,然後跟粉毛兔開始分析起蘇觀鶴的行為。
【兔兔兔,你見過哪家哥哥寵妹妹是光說不做的假把式嗎?我光着腳,他斥責我卻不行動,我艱難地舉着吊瓶,他視而不見,隻叫我去沙發上坐着,這還是我怼他才換來的一丢丢關懷。】
【啊……】
粉毛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很懷疑你們這個劇本的真實性,我真的是他們寵愛的孩子嗎?又或者,你們對“寵愛”的定義與正常人的定義不同,等等,你之前好像是騙我來着,好了,沒事了。】蘇楚音突然意識到粉毛兔之前撒謊好幾次,頓時收聲。
【叽叽叽,可能是定義不同。】
粉毛兔的夾子音虛弱異常,在蘇楚音看來,這就是心虛的表現。
【所以我所在的家庭環境是怎樣的?】
蘇楚音默問。
【表面上還是很和諧的。】
粉毛兔避重就輕。
【哦,面子工程。】蘇楚音若有所思,【那實際上挺不和諧的?】
“……”
粉毛兔保持緘默。
【說話。】
蘇楚音不耐。
【是的。】
粉毛兔無奈。
蘇觀鶴出門打電話去了,而病床上的青年則是放下了手機,看向沙發上的蘇楚音,端詳了好一陣,才好奇開口:“你也考上了聖音大學?”
“昂,嗯。”
蘇楚音邊和粉毛兔唠嗑,邊條件性反射地點頭。
“什麼專業?”巫栩鸢問。
“心理學專業。”
粉毛兔告訴蘇楚音,她轉頭複述。
“那挺好。”巫栩鸢點點頭,“我也是聖音大學的,說起來,我還是你學長呢。”
“哇。”蘇楚音看着和自己搭話的帥氣黃毛,心髒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狂跳,手腳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怎麼了?很冷嗎?”
巫栩鸢看着她抖了抖身子,疑惑地關懷。
“昂,那個,”蘇楚音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磕巴道,“你可以把頭發染成黑的嗎?”
巫栩鸢:?
巫栩鸢的微微笑意頓時凝固在臉上,難不成這小姑娘一直在看他的頭發,然後糾結該怎麼開口?
“額,不是,我的意思,黃毛很精神,哦不,你黃毛也挺好看……”蘇楚音又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救命!她第一次現實中見這麼帥的,激動地連話都不會說了啊啊啊啊啊啊!
【宿主穩住,你還有另外三個選擇,另外三個男主也很帥,都是按你的審美點長的。】粉毛兔适時勸誡蘇楚音,如果她再這麼尖叫下去,它可以考慮屏蔽她了。
但是屏蔽宿主了又不便于實時觀察任務進度,好糾結。
“……”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
巫栩鸢抿嘴,唇線繃得筆直,這不就是暗示他,他就是精神小夥嗎?
可惡,他忍。
“你喜歡黑色頭發?”
巫栩鸢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有揚起一個笑容。
“是的。”
蘇楚音矜持一笑。
他們還沒聊幾句,蘇觀鶴就回來了,并拿來了一雙全新的拖鞋,扔在蘇楚音面前。
“穿上,走吧,回你自己的病房。”
蘇觀鶴扔完鞋,丢下一句話就轉身欲走,卻被蘇楚音叫住,“等等。”
“什麼事?”
蘇觀鶴忍着不耐,挑眉盯着她。
“拖鞋,标簽剪掉。”蘇楚音指了指拖鞋,又指了指輸液架上的吊瓶,“吊瓶,幫我拿着。”
蘇觀鶴靜靜地看着她,突然嗤笑了一聲,便什麼也沒說地去找了把剪刀,蹲下|身把拖鞋上的标簽剪掉。
把剪刀丢回原位後,他又走到蘇楚音身旁,捏着快要輸盡的吊瓶,“這下可以走了吧?”
聽着他吊兒郎當的聲音,蘇楚音挑眉,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覺得這高大個順眼了一點,在做完她要求的那些事後。
真是一個奇怪的轉變。
蘇楚音有些好笑地看着蹲在蘇觀鶴肩膀上的粉毛兔,“走吧。”
蘇楚音趿拉着拖鞋,不緊不慢地往門口走,出門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戳了戳身旁人的腰,“我手機呢?”
按理來說,她這麼大個人了,應該有手機的吧。
【有的。】
粉毛兔默默回複着。
“幹什麼?”
蘇觀鶴低頭,淩厲的目光撲面而來。
“你管那麼多?”
蘇楚音見他又瞪自己,沒好氣地怼他。
“你的手機壞了,還沒買新的。”
見狀,蘇觀鶴收了收洶洶的氣勢,解釋道。
蘇楚音拉了拉他的襯衫衣擺,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
蘇觀鶴照做,便聽到少女甜甜的聲線:“那你有他的微信嗎?”
嗯?
蘇觀鶴看了看巫栩鸢,一臉黑線,他磨了磨牙,給了蘇楚音一記敲腦殼,便一手舉吊瓶一手捏着她的後頸,連推帶挪地将人帶到了門外,并“啪”的一下将門鎖上,隔絕了蘇楚音還要往裡看的視線。
“歪,你幹嘛?”
沒要到帥哥的微信,還沒看到帥哥最後一眼的蘇楚音心情不悅,她不滿地掐了掐蘇觀鶴揪着她後頸的手臂。
“一天天,盡想些有的沒的。”蘇觀鶴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人昏倒了三天,你這剛清醒,就恨不得撲人身上去了。”
“誰昏了三天?”
蘇楚音警覺。
“還有誰?”蘇觀鶴拔高了聲音,往關着的門瞥了兩眼,“床上那個呗。”
看來之前他和蘇顯祖說的昏迷三天不是指她啊,蘇楚音若有所思,好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她有預感,他們在幹一件大事,涉及的人員應該還不少。
越想越興奮,蘇楚音食指和拇指捏着病号服的衣角搓了搓,“那他叫什麼名字?”
盡管她知道他的名字,但終究是從粉毛兔那得知的,得給她知道他的名字的事過條明路才行。
“巫栩鸢,苗疆的,你沒事别去招惹他。”蘇觀鶴一手拿吊瓶,一手推着她走到她自己的病房。
“為什麼?”蘇楚音不解,“還有,我是怎麼昏迷的?”
“……怎麼,你學個習還給自己腦子學失憶了?”蘇觀鶴挑眉。
學習?
她長得就不像是會學習的樣啊。
蘇楚音瘋狂呼叫粉毛兔,問它她是怎麼暈的。
粉毛兔卻一直叽叽叫,【權限不足權限不足。】
【……好了,小廢物,退下。】
蘇楚音捏了捏眉心,看向她哥,“不記得了。”
她覺得“失憶”是一個好理由,她哥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
巫栩鸢看着被關上的房門,不由得樂了一下,他又不是聾子,病房就那麼點大,問話聲又不小,他當然能聽到見。
不知道蘇觀鶴這欲蓋彌彰的行為是想掩飾什麼。
那小姑娘是對自己有意思嗎?還是單純的想催促自己把頭發染回黑色?
呵,那還挺有意思。
算了,不管怎樣,這局他攪定了。
蘇楚音是麼?
抱歉了,要怪就怪你……姓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