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想個辦法,将他們引出來就好了。”支落坐在睡袋邊,單手托着下巴,歪頭出主意。
“怎麼引出來?”辰箫聽到這裡,琥珀色的雙眸不禁一縮。
支落頓時無語,她不過随口說說,根本沒想到什麼方法。
辰箫卻不等她開口,自顧自地說道:“就先從硫磺湖那邊下手,明天一早咱們就過去。”
支落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小嘴一扁詢問道:“你不是說硫磺湖那邊沒有發現互人嘛,為什麼還要從那裡下手?”
“你剛才提醒了我,既然互人隐藏着那樣深,隻有引蛇出洞,才能盡快找到他們。”辰箫耐心給她解釋,将她拉了起來,“明早我會讓晏廷支開小周,你今晚早點休息。”
他把她送到她住的那間帳篷裡,臨走前又叮囑道:“晚上睡覺小心些,有什麼不對你就大喊,我會立馬過來。”
支落見他關心自己,暗自偷笑,将他推了出去,“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早上是個大晴天,日頭照在茫茫土包上,透出縷縷金光。
辰箫借口方便,把昨晚的計劃告訴了晏廷,晏廷點頭同意。
用完早飯,支落就嚷着要去硫磺湖,可晏廷卻提出去俄博梁深處逛逛,眼見兩人意見不一緻,周燦從中說和,“我先把姐和辰哥送到硫磺湖,然後再開車帶晏哥去逛土林,回頭再來接姐他們。”
“這樣最好。”支落眉開眼笑。
到了硫磺湖,車子不能下去,辰箫和支落下了車,跟晏廷約好時間,周燦就開車載着晏廷走了。
去湖邊,需要走下一段陡坡,辰箫擡起右肘舉動支落面前,她卻對他一笑,“我不用你扶,我自己能下去。”
說完就自己往下走,辰箫被她當面拒絕有點尴尬,隻好緊跟在她後邊。
兩人走了一會兒才到湖邊,湖面并不大,黃色的水波金燦燦的,耀人眼目。
由于過來得早,湖邊并沒有其他遊客,支落扭頭問辰箫,“你打算怎麼引互人現身?”
辰箫從兜裡掏出消毒好的小刀片,割破了食指,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你做什麼?”他這舉動驚到了支落,她瞪大眼睛盯着他,面色有些發白。
“别慌。”辰箫随口安慰她,“我隻是以自己為餌,試試這裡有沒有互人。”
邊說他邊蹲下身,伸出手臂食指朝下,讓血液滴入到湖裡,持續了一分鐘,才緩緩站起身。
“我聽順伯說過,互人最讨厭血的腥氣,你這麼做不怕惹惱了他們?”支落此時已經明白他的意圖,臉色緩和了不少。
“我就是故意激怒他們,如果他們真在附近,肯定會過來一探究竟,我們隻要在這裡靜靜等待就好。”辰箫掏出紙巾,将手指上的血抹幹淨。
支落無所謂地點點頭,此時正值日出時分,風景絕佳,她樂得好好欣賞一番美景。
“辰箫,如果找不到互人,我們三個月之後就會死去,你怕嗎?”她望着緩緩升起的那輪紅日,忽然幽幽地發問。
“怕。”辰箫回答得很幹脆,“你呢?你怕嗎?”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害怕,可是這幾天我總是夢到我的父母,他們在我八歲時,突然出車禍去世了。”她扭過頭看向他,苦澀地一笑,“所以我現在不怕了,若是死了,我就能同他們團聚。”
辰箫怔住了,他沒料到她同自己一樣,年少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甚至她是同時失去雙親。
“我四歲那年,父親的仇家尋上門,我媽媽及時把我藏了起來,可她卻被仇家一槍斃命,雖然父親在我面前故作堅強,可他眼底的悲哀再也沒有消散,直到我十四歲那年,他一病不起,臨終時我以為他會畏懼死亡,可他卻笑着對我說,他終于可以去陪我媽媽了。”或許是這裡太安靜了,或許是感同身受,讓他對她說出埋在心底的痛苦回憶。
之前姆媽也曾想支落提起過辰箫父母過世的事情,隻是這一刻她才知曉,辰箫的母親是為了保護兒子而死的。
“你媽媽一定很愛你。”支落不着如何安慰他,可她卻感受到一個母親的偉大,為了救自己的孩子不惜犧牲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