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辰箫的小腿以下部分依然無法動彈,好似被綁在一般,兩人即便用力相幫,也無法将他拉出來。
“我去拿鐵鍬,把周圍的土挖松。”晏廷說完轉身上去找周燦。
“他走了嗎?”支落左右張望了一下,低聲詢問。
辰箫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晏廷和周燦拿着一把小鐵鍬下來,兩人輪流挖土,很快就将辰箫雙腿拽了出來。
辰箫此時雙腿發麻,身形不穩,支落扶着他先坐在地上休息。
周燦卻驚叫一聲,指着辰箫的鞋子,顫顫巍巍地道:“魚鱗、魚鱗!”
晏廷等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辰箫的鞋子和褲腿上,沾滿了片片魚鱗,層層疊疊就像魚身一般。
三人懼是一驚,支落想幫忙清理,辰箫卻擡手攔住了她,“我自己來。”
他脫掉了鞋子,在地上磕了幾下,魚鱗紛紛掉落,又站起身抖了抖褲腿,那些鱗片散了一地。
晏廷撿起一片仔細觀察,發現這鱗片居然有兒童手掌大小,比一般江湖裡生長的魚鱗大多了。
“是水怪,你們惹上水怪了!”他連連喊叫,情緒仿佛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晏廷握緊他的雙肩,出言安慰他,“小周,你鎮定點,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麼水怪?”
周燦咽了口唾液,臉色蒼白,結巴地道:“那、那為什麼他、他鞋子上有魚鱗?”
“我們先上去再說,好不好?”晏廷心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強拉着他轉身,推着他往坡上走。
支落和辰箫對視一眼,也相互攙扶跟在了他們身後。
到了車子邊,周燦彎着身子還在大口喘氣,過了幾分鐘才擡起身,一言不發地開門上車。
辰箫三人也跟着上車,周燦發動車子,開口道:“我要離開這裡,你們再找别的司機吧!”
晏廷似是早料到他會這樣說,直接掏出兩千塊錢的現金,二話不說地強塞在他兜裡。
周燦低頭望着兜裡的錢,發呆了一分多鐘的時間,神色十分糾結,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擡起頭:“你們現在要去哪裡?”
“還是回到昨晚宿營的地方,先紮營。”晏廷了然地一笑,轉頭給後排的辰箫和支落使了個得意的眼色。
支落抿嘴偷笑,扭頭去看辰箫,卻見他面有憂色。
她收斂了笑容,互人方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硫磺湖,可謂來去無蹤,還沒出手抓他,她和辰箫就差點沒命,看來還得想個好辦法才行。
車子大概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周燦突然減慢了車速,很快車子就停了下來。
晏廷三人意外之時,就見遠處有漫天沙塵向這邊移動,天空都好似被遮蔽,晏廷變了臉色,“沙塵暴來了!”
周燦踩了油門,手打方向盤,快速将車開到一片橫向的土丘邊,對他們三人叮囑道:“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千萬不要下車,窗戶車門都要緊閉。”
支落從小生長在天府之國,第一次經曆沙塵暴,辰箫看出她的緊張,柔聲道:“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
“這裡沙塵暴比沙漠裡弱多了,不用擔心。”晏廷彎着嘴角,也回頭安慰她。
支落勉強笑笑,眼瞧着風暴很快過來,窗外視線頓時模糊一片,車子都被吹得不斷晃抖。
幾人就這樣坐在車中,沉默不語,吹了大半個小時,風暴一直沒有減弱,車内氣氛壓抑得不行。
“小周,正好你跟我們講講水怪的故事,你昨晚不是說在你們鎮子裡,有不少傳說嗎?”晏廷首先開口緩解氣氛。
周燦尴尬地笑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他雙手緊握方向盤,想了想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冷湖鎮以前是個石油小鎮,老一輩的人在這邊采油,夜裡有時會聽到莫名的歌聲,他們從宿舍裡出來,恍惚看見一片湖水,中心站着一個似魚似人的怪物,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所以方才你看到魚鱗,覺得應該是那水怪留下的?”晏廷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我雖沒見過那個水怪,但俄博梁這裡根本沒有魚,不是水怪留下的,還能是誰?”周燦聲音夾雜着幾絲驚恐,打手勢讓他們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而且那歌聲有時是男音,有時是女音,可見這裡的水怪不止一隻。”
聽他如此說,晏廷三人倒是愣住了。
支落和晏廷不由自主地望向辰箫,辰箫卻是緩緩搖首。
就在這時,歌聲忽然響起,是高昂的女音,那聲音悠揚如天籁,穿透力極強,透過風沙的呼嘯聲傳入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