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落給向琴遞了個眼色,向琴故意落在後邊,等跛道人一行人推門進了屋子,她特地站在門口沒有動。
跛道人進了屋子後,就見屋頂還算齊整,上面挂着幾處蜘蛛網,家具東倒西歪,上面落滿了灰塵。
屋中充斥着一股黴味,支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等門外的新鮮空氣湧進來之後,味道才逐漸消散。
堂屋的中間有一個長方形的小水池,大概兩米長一米寬的樣子,裡面還蓄着水,水色發黑,一時看不出水池深度。
“你們土家人還有這個習慣,在屋裡挖水池?”他對這個布局感到十分奇怪。
“從沒聽說有這個習俗。”彭一進連連搖頭,“我從小到大都沒在其他人家裡見過。”
支落探頭望了望水池,冒出一句,“該不會這個就是陣眼吧?”
“怎麼可能?”跛道人斷然否認,“我方才不是說了,這法陣是五行中的木屬性,這一池子水明顯是水屬性,根本不搭邊。”
辰箫對陰陽五行不甚了解,但也覺得這屋子裡水池的出現太過突兀,提醒道:“不論木屬性還是水屬性,這裡都有些古怪,還是不要輕易靠近。”
跛道人剛想嘗試着接近水池一探究竟,聽他這麼一說不禁腳下猶豫,正思忖是否需要冒險時,隻聽向琴揚聲道:“你們快看,下雪了!”
“胡說,這是夏天,哪來的雪!”跛道人本能地反駁。
支落卻好奇地走向門口,向外一看,果然方才晴朗的天氣陡然變得陰霾,白色的雪花紛紛飄落下來。
“真的下雪了,辰箫你快來看。”她扭頭對辰箫招手。
這下辰箫三人都湊到門口,果見白雪在天空中飛舞。
“六月飛雪,難道這裡有什麼冤情?”跛道人探頭探腦地打量外邊,口中随意說道。
但這話正擊中彭一進的靈魂深處,他蓦然想起父親的死因,頓時引發共鳴,“我阿爸就是冤死的,真是蒼天有眼!”
他情緒激動,嘴唇不停顫抖,忽然隻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辰箫連忙扶住他,皺着眉道:“彭大哥,你哪裡不舒服?”
彭一進隻覺渾身酸軟,就勢靠在他身上。
跛道人拽起彭一進的一隻胳臂,替他号了号脈,擡頭對辰箫道:“沒事,他隻是太過激動導緻的血氣上湧,平複一下心情就無大礙了。”
辰箫本想扶着他坐下歇歇,可惜這裡的凳子太髒,他剛要讓支落幫忙擦拭,周邊環境卻突然起了變化。
外面飛舞的雪花猛地竄進屋内,同時飛到彭一進臉上和手上刹那間就結成一粒粒冰晶。
因辰箫扶着他,手上也沾了幾片雪花,他直覺冰冷異常,仿佛凍得失去知覺。
支落眼疾手快,随手抄起一塊破布,打落沾在他手背上的雪花,而粘在破布的雪花也迅速結成冰晶。
“快關門!”跛道人對向琴大喊。
向琴趕緊将門關上,成功阻擋雪花繼續飛進屋内。
幾人這才松口氣,卻見彭一進的臉部已經被冰晶覆蓋,就像戴上了一張冰面具;他的雙手也全部被冰晶包裹,好似戴了冰手套一般。
他就直直地站在那裡,全無知覺,即便辰箫松開了他,他也沒有倒下。
四人面對這恐怖的景象,面面相觑,靜默了兩分鐘,向琴率先開口,“彭一進這是被凍住了?”
跛道人鼓起勇氣,伸手在他面前來回比劃了兩下,見他依然一動不動,回頭對她說道:“他真的被凍住了。”
“這是什麼法術?”支落心有餘悸地發問。
“我也從未見過這麼邪門的法術,不過我可以确定,隻要破了這法陣他應該就能恢複正常。”跛道人向後退了兩步,故作從容地說道。
支落透過窗戶向外眺望,隻見雪花依舊飄舞,沒有絲毫停歇的迹象,感慨道:“幸虧向琴反應快,要不我們幾人都會變得同彭大哥一樣。”
“但我們現在等于被困在這裡,連這屋子都出不去了。”辰箫沒覺得有什麼值得慶幸的,點明危害,“我們的活動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了。”
支落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他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們本來還能在村中的部分區域活動,現在等于被困在這屋子裡出不去了。
“都是你,要不是帶我們找什麼陣眼,我們也不會被困此處。”向琴橫看豎看跛道人不順眼,不禁質疑道:“這法陣該不是就是你布下的,故意引誘我們到這裡?”
“拜托,小姑娘,這屋子是彭居士領我們來的,提出要找陣眼的是這位辰居士。”跛道人大呼冤枉,指着辰箫為自己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