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師父察覺了我要闖祭壇的事？”支落更加起了疑心，雖然衛如歡抹去了那段監控，但保不準被其他人發現。

如果真是這樣，她今晚的行動怕是不會順利。

“以我對師父的了解，他應該不知道。”跛道人搖着頭，但依然望着天上的星星。

“你在幹嘛？”支落頓時起急，這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刻，他居然還有心思看星星月亮。

“你别推我，我正尋找祭壇位置。”跛道人不堪她的聒噪，比劃手勢讓她噤聲。

支落隻好保持安靜，耐着性子等了幾分鐘，就見跛道人掐着手指算了半晌，眼前一亮道：“我知道在哪裡，跟我走！”

說完他沿着山間小路，繞到廊亭後側，又向下走了一段，來到一處小樹林前，回頭對支落道：“看到沒有，就在前面。”

支落一路沉默地跟着他，如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一座高聳的建築掩映在樹林中。

她掏出眉月斬，在手心裡一搓，小小的硬币瞬間變成彎月的形狀。

就在她正邁步準備進入樹林中，跛道人突然叫住了她，“我同你一起去！”

支落驚訝地停下腳步，轉身望着他，認真地道：“你若跟我一同進去，你可能會死。”

跛道人一頓，面露猶豫。

支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正色道：“衛如歡剛剛死了，她為了幫我毀掉祭壇，親手刺死了她自己。”

跛道人怛然失色，結結巴巴地問道：“衛姑娘真的死了？”

支落眼眸閃現一抹痛色，沉重地點點頭，又道：“我也沒打算活着出來，你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就朝樹林裡走去。

在她看來，跛道人不過是一個外人，完全沒有必要卷進來白白丢了性命。

借着月光，她快步走到大門前，望着門上兩個兇神惡煞的浮雕像，将眉月斬橫在胸前，就欲強行開門闖入。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竄到她前面，抛出兩張符紙，蓋住兩個浮雕像的眼睛，對她道：“跟我來！”

她定睛一看，來人正是跛道人，他對她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彼此對望的一刹那，就明了雙方的意思。

跛道人打開大門走在前面，支落閃身跟了進去，跛道人每踏出一步均是小心翼翼，邊走邊對她道：“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法陣，你每一步都要踏在我走過的地方，千萬不能出錯。”

支落應聲答應，想起衛如歡的囑托，問道：“我要先找到陣眼，歡歡說隻要用心尖之血澆灌陣眼，法陣不攻自破。”

跛道人停下腳步，扭頭道：“她就是為這個自殺？”

“嗯。”支落不願多說，這已成為她的痛處。

“我知道陣眼在哪，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法陣很快就能破除，隻是——”他又生起另外的顧慮。

“隻是什麼？”支落最煩他有話總是說一半的風格，不滿地追問。

“隻是法陣一破，我師父立刻就會得知，而且也瞞不過晏廷，他們很快會到，你想破壞祭壇難上加難。”跛道人一臉為難地說道。

“所以我就要利用這個時間差，隻要我動作夠快，就能成功毀了祭壇。”支落此刻早已沒有那麼多後顧之憂，隻一心向前。

跛道人見她态度堅定，便不再多說，領着她前往陣眼所在。

這裡的法陣大多利用了障眼法，若無通曉之人帶路，隻會在裡面來回轉圈，稍有不慎就會觸動機關或是警報，好在跛道人熟門熟路，很快将她領到陣眼所在之處。

支落一路走來一直在觀察周邊環境，這座大殿共有三層，第一層都是奇怪的塑像，非佛非道；第二層懸挂着各種法器，皆用黃色綢布連起；第三層則是空洞無物，隻有地磚上雕着各類星圖圖案。

“這裡就是陣眼？”她狐疑地打量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

“你看你腳下。”跛道人擡了擡下巴示意。

支落緩緩挪開雙腳，向後退了半步，低頭一看，隻見腳下那塊地磚正是一張星圖的一部分圖像，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三顆近似橫排的星星。

她心中一緊，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望向跛道人，“這是獵戶座三星？”

“不錯。”跛道人沖她比了個誇贊的手勢，又道，“蚩尤應該與獵戶座三星有些淵源，我師父就是按照晏廷的要求，依據天象布下了這個法陣。”

支落認同他這個說法，他們在地下城時，就發現那裡的布置跟獵戶座三星相關聯，因此以三星作為陣眼也算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