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再不是個東西,但虎毒還不食子呢,更别說是一直費錢費力供養的大兒子。
他簡單的了解完情況,心裡泛起嘀咕,看媳婦還在兒子褲兜去掏錢,推了人一把,“去收拾一下,帶學成去醫院看看手。”
劉學成不是個笨人,現在家裡就剩一個人在賺錢,氣氛壓抑的很,自己弟弟妹妹不少,他太知道劉軍的性子。
所以在劉軍載他去醫院的路上,并不敢頹喪而是道:“爸,忘了跟你說,我考上高中了。”
劉軍車猛地停了一下,臉上終于帶了笑樣,“真的?呵,真不愧我劉軍的兒子。”
劉學成沉穩的應了一聲,望着父親的背,沒告訴他的是,自己雖考上了,但是是最後一名,這個,沒必要說……
劉軍大能耐沒有,但騷操作不斷,這也就是為啥老人總說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知道自己兒子手沒有大問題,好好将養就行後,第二天上班劉軍和同事們說笑間,假裝無意說起兒子考上高中了,獲得車間衆人的恭維,滿足了虛榮心。
許豐誠剛來廠裡,為了好好表現,下車間總是積極的去,今天一看這個劉軍倒是老實排貨,隻是一面用懷疑的眼神,一邊又用藏不住驕傲的神情望着他,是啥意思?
說實話,劉軍還真的冤枉了許豐誠,他要報複這是必定的,但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說起來年輕人才最俱俠士風範。
隻能說劉軍這家人真不是啥好東西,不知道被誰看不慣報複了。
許豐誠忙完回到辦公室正好中午,他平時跟辦公室的曹嚴華一起私跟着,兩人拿着鋁飯盒去食堂窗口排隊打飯。
曹嚴華今天格外興奮,鬧得許豐誠一臉莫名,“你咋了,這麼高興,撿錢了?”
曹嚴華順口就接,“發工資你不高興啊。”後反應過來,一拍腦門,“我忘了,你才來。”
“每月二十号發工資,今天雖然是十九号,但明天周日廠裡休息,所以提前發。”
這一說,許豐誠身上可就不疼了,連感冒都輕了幾分,就是不知道他才幹了五天能發多少錢?
曹嚴華給他算了一筆,“咱們屬于工廠的幹事,你現在是正式一級工,每月二十五元,咱們一月工作日有二十六天。”
說完很快就一劃拉算完,直接道:“兄弟,能拿四塊八。”
許豐誠一下就笑了,在地裡上工不算的話,他長這麼大還沒掙過這麼多錢呢。
高興歸高興,他也沒忘記誇曹嚴華,“不愧是咱們會計裡的小算盤,算的可真快。”
這句誇獎曹嚴華面上沒顯啥,但心裡受用的很,他家縣裡的,高中剛畢業,也才來家具廠沒多久,跟許豐誠年齡差不多大,兩人脾性相當,是不錯的工作搭子。
下午上班沒多久,家具廠裡各部門都來排隊領錢,這一塊許豐誠接觸不多,大多是老會計在忙。
不過一想到自己馬上也能領到錢,感冒都自愈了,快到下班的時候,基本辦公室就剩自己人,白蓉蓉一一将錢發到同事。
發給許豐誠的時候,還順嘴誇了句,“悟性挺高,幹的不錯,要好好保持,再接再厲。”
許豐誠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嘴裡連連應着,身體瞬身倍兒輕松。
他身上有傷,本來是不準備回家的,但這不是發工資了嗎,第一個想分享的就是家裡人。
所以一下班就趕緊跑去了國有糧店,買了兩斤豬肉,拎着這些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裡滿意的不行,想着到時候錢發的多一些,要請曹嚴華吃飯。
要不是曹嚴華,他既沒肉票也沒門路,不可能在這個點了搞到兩斤好豬肉,這可是肥肉居多呀,拿着豬肉忍不住在鼻間聞了聞,奶奶的,可真香。
許豐誠是高興的屁颠屁颠,她小妹在家卻愁眉苦臉。
許念下午趁人都走了,拿着錢興沖沖的跑到村裡的代銷店去買肉,結果人家說已經連着一周都沒肉了,可以看看點心。
許念嘴饞想吃肉是真的,但其他東西她也饞呀,要不是徐紅旗跟她說村裡雖然沒有供銷社但有代銷社,她還不知道在村裡也能買東西。
當她看到‘琳琅滿目’的物品陳列在用土坯壘的貨架上,眼睛就轉不動了,店員就是自己村的一個大娘,這個點也沒啥人,就直接讓許念進櫃台裡面自己挑。
實在是農村購買力太差,有些東西再不賣出去,都快過期了。
一開始許念很矜持的就拿了包綠豆糕,後來看還有肥皂,想了想家裡的毛巾,就也拿了一塊,再然後看還有瓜子,牙齒突然就很寂寞,想咬點東西,不敢多想又稱了些。
本來她都住手了,誰知道那大娘看出她是潛力客戶,直接又推薦了雞蛋糕、薄荷糖、小包的奶粉、藥膏、牙刷還有洗衣粉。
每樣說起來都不貴,許念很是心動,就讓人包了,等她也覺得太多時,人家一算賬不多不少正好五塊。
許念這才覺得大發,這錢可不是她的,她自己手裡就兩塊五,補都補不上,所以忙說哪些東西不要了。
那大娘能退她才怪,“你這丫頭,我都給你包好了,哪兒能退,你要是沒錢,我去跟你媽說,她肯定有。”
媽耶,許念想這能讓她媽知道?知道自己拿着錢潇灑,而且還是人徐紅旗的,這不得一頓好打。
無奈,隻能頂着愁眉苦臉回家,家裡靜悄悄的,她看了看自己滿懷的東西,調整了下狀态,撐着笑臉找徐紅旗。
“紅旗哥哥,我回來啦!”
徐紅旗這會沒幹别的就趴在桌子上看書,聽到聲音,向門口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他嘴角抽了抽,許念實在不算胖,那一堆東西幾乎淹沒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