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細細品味着吃呢,大門突然開了,許念吓得一口解決掉碗裡剩下的半顆蛋,噎的半死。
徐紅旗就在她噎的半死,臉部猙獰難看的時候進來,一路直達竈房,嘴欠的說了句,“你隻能在這兒了。”
“我沒吃飯,你給我也煮一個蛋。”
許念沒動,被他的厚顔無恥驚住了。
而徐紅旗看人沒動又動嘴,“我知道你還有,多放點水。”
“紅旗哥,你猜什麼東西槍都打不穿。”
“不猜。”
許念胸口起伏,但天生‘善解人意’的性格又安慰住自己,‘許念,這是好事情呀,你看看他現在對你多不見外,所以,請微笑面對生活,微……笑……’
許念沒給徐紅旗煮蛋,而是直接用自己剛剛的熱水,給他沖了碗蛋花湯。
徐紅旗也沒嫌棄,接了碗咕咚咕咚下咽。
“你去哪了,連飯都不吃,好不容易我把你養胖一點,馬上又要掉秤了。”
徐紅旗睨了她一眼,緩了口氣道:“用我的錢養我?”
“嘿嘿,你去哪兒了?”
“不說就是心虛,你是不是去徐家村找祁美月了。”這句話許念是小聲說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起來認真極了。
徐紅旗喝完拿着碗去壓水井那洗,許念像個尾巴一樣跟了過去,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徐紅旗“嗯”了一聲。
許念睜大了眼睛,沒過腦子順嘴說出,“你現在就已經喜歡上祁美月了?”
徐紅旗眯起眼睛望向許念,似乎真的被她的童言無忌冒犯到,“許念,你再沒大沒小我可不客氣了。”
許念用手忙捂住嘴巴,再說話聲音就嗡嗡的,“我錯了,錯了,紅旗哥。”
徐紅旗扭過頭再次洗碗,用的柴火灰,蛋有腥味不用這個洗不幹淨味道,就許念自己還以為每次偷吃不被發現全靠她謹慎,徐紅旗都不知道給她收了幾次尾了。
許念放下手又有點不死心的試探,“紅旗哥,我們村來新知青了,徐家村也來了吧?”
“我聽那些伯娘嫂子說知青都可招小夥子、小姑娘喜歡了,你覺得呢?”
徐紅旗把洗好的碗遞給許念,甩了甩手上的水,才對着她道:“來不來跟你也沒關系,你自己管好自己,别什麼都好奇,什麼都跟風,明天一早起早點,要趕路去縣裡,開學了你也該收收心。
許念第一反應不是徐紅旗的答非所問,和如師般的教導,而是驚奇,“紅旗哥,你原來能講長句呀!”
徐紅旗到底沒忍住,擡手彈了許念一個腦崩,就她在這樣的,擔心她早戀,自己也真是嫌的慌。
又想到在徐家村時,美月說要跟他走這個事情過于離譜,幸虧新知青到了,轉移了兩人話題,不然他可能會說出傷人的話。
那幾個知青來的湊巧,特别是其中一個叫蔣凡的學過醫,村裡聊起祁美月那個弟弟的症狀,他詢問後說的頭頭是道。
不過這種人,一來就融入集體,就不是個簡單的,祁美月好像當時的眼神就不太一樣,許念的問話給他提了醒,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他有機會還是要跟美月提提醒。
徐紅旗肚子添了個半飽,就進屋着手收拾自己去學校所用行李,許念沒事幹也跟了進去,現在熟了,敲門這個行為她都是選擇性的去做。
許念看人家行動力很強用不上她,就又拿起了上午放在桌上的軍綠色雙肩書包給徐紅旗看。
她說的興起,最主要的還是在表功,隻是她嘴巴都說幹了,也隻獲得了徐大悶嘴葫蘆的“嗯”、“好”、“不錯”諸如此類的敷衍之詞。
許念獨角戲唱不下去,也覺得好心人家不在意,有些郁悶的閉了嘴。
徐紅旗等收拾的差不多,才覺出耳邊少了聲音,微轉頭自然的看向許念,見那丫頭正雙腿晃蕩坐在凳子上,嘴巴抿住,滿臉不高興。
徐紅旗心裡歎了口氣,面上笑着問:“書包看着就結實實用,謝謝了。”
許念又不是真生氣,不過是被今天的突發劇情擾亂了心而已,聽到徐紅旗贊許,面上瞬間就緩和了。
徐紅旗看着了然,又問:“哪裡做的,看着不像賣得,供銷社可沒這麼好的。”
許念聽到供銷社都沒有,心裡美滋滋滴,自己托私人定做這幾個字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突然猛然住口,意識到自己可不能讓徐紅旗接觸這些,這些稍稍脫離法律之外不好的行為,所以趕忙嘻哈蒙混過去。
徐紅旗看着許念蹦跳的背影消失後,低下頭兩手觸摸着雙背包冷嗤一笑,盡是了然。
到下晌點後,許家衆人陸陸續續回來,晚飯匆匆吃完,許父許母又給許念和徐紅旗整理了一下包裹,早早讓大家都去睡覺,以免明天晚起影響去學校。
一夜多夢,許念沒睡好。
等坐上驢闆車後她還是迷迷瞪瞪的哈欠不斷,這時候沒有各種工業電器的蓬勃發展,全球變暖還隻是個設想,漸入秋天蒙蒙亮的清晨,冷的人想穿棉襖。
她坐在徐紅旗與許豐恺的中間,前後又被包裹包圍,努力冒出頭揮别許母和兩位大哥,在許大伯和許父的摔鞭吆喝聲中離開了家。
許念困的都沒有來得及傷春悲秋,上路後腦袋就開始左右搖擺的呼呼大睡,比家裡床上睡得還香。
直到一聲“籲”的猛然停頓,許念才醒,發現自己快躺到人家徐紅旗懷裡了,小臉一紅,看徐紅旗沒看她,悄悄直起身體,小舒了口氣。
接着又像什麼也沒做一樣對着許父道:“爹,到學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