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旗覺得這話問的有些奇怪,但他又有種聽過的感覺,還沒來得及細想,腦子突然靈光閃現的回憶起,許豐恺在開學第二天傍晚,幫許念帶給他的話了。
那時他在幹什麼,好像是剛拿到宏哥家的收音機,正身心投入的要修好它,所以對許豐恺帶給他的話,過了遍耳朵但沒過腦子。
“糟了”這一詞蒙的就念出了聲,讓剛醒的許豐恺很是丈二摸不到頭腦,“紅旗,你說啥呢?”
徐紅旗沒有回答他,而是回過身走到他身邊,像是再确認一遍的詢問,“許念讓你給我帶話那天,是讓我回去找她?”
許豐恺被他認真的眼神盯着,嘴裡不自覺說道:“你沒去?”
“那天你不是聽我說完出去了嗎,到底咋了?”
徐紅旗有些無奈,他那天是出去了,但出去的目的卻是别的,哪裡是去找許念了。
現如今中間停了那麼多天沒去,估計早就生氣了。
“她是不是還說過讓我這周日找她?”徐紅旗又問。
許豐恺越聽越迷糊,“對啊,你這不是都知道嘛。”他說完就見徐紅旗露出了一副愁容。
這可真是稀見,起碼從他認識徐紅旗到現在,不管艱難困苦的生存條件,還是孤立辱罵的生活環境,他可都沒這麼愁過。
徐紅旗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淡定可靠的。
她小妹出息了,竟能讓徐紅旗這樣淡然的學霸露出一副解不開的愁顔,可見磨人功力多麼的深厚。
等他再想問點啥的時候,就感覺一陣氣流刮到了臉上,隻看到了徐紅旗出宿舍門的背影。
有八卦的室友忙問:“許念是誰呀?有這麼大威力?能讓校長都降不了的徐學霸,說之變色。”
“對呀!”
“是誰呀?”
不管問的還是不問的,隻要是這個宿舍的都支着耳朵等着聽許豐恺回答。
許豐恺無語了一瞬,但還是好脾氣的搖了搖頭,正當别人都以為他不知道時,他來了句,“等紅旗來你們問他吧!”
這讓更無語的衆人發出了“切”的一聲,聲音大到隔壁宿舍的都聽見了。
徐紅旗倒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外人那麼好奇他,他隻知道他現在在許念眼裡估計是錯上加錯。
沒有哄人經驗的他,在許家住的那兩個月,已經總結了不少經驗。
他首先想的就是破财免災,按照原計劃趕緊去國營飯店打點飯菜再去找人,這樣估計比較好說話好哄。
他疾步出校門,許念卻正好和劉曦從外面回來,兩人正好迎了個面對面。
許念跟沒看到他似的,挽着劉曦就要繼續往裡走。
徐紅旗沒動,但很主動的跟許念搭話,“出去玩了嗎?”
許念不搭理還繼續往裡走。
徐紅旗覺得要是現在讓她走了,估計要哄好就很難了,他開始往回追去,“許念,要不要吃紅燒肉?”
看人沒吭,語氣帶了點求饒意味,我現在就去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說他脾氣硬也好,或者顧自尊也罷,許念是除了他媽媽第一個讓他這樣的。
許念本來還想繼續走,劉曦扯了她一下,用眼神詢問着她這是咋了?
咋了,被人放鴿子啦,真是天啦撸!
可許念不想說出口,要不顯得自己多愛計較似的,想了想她又沒錯,于是終于回身理了徐紅旗,“我吃飽了,不想吃了,你要是還沒吃飽,正好可以和你朋友繼續吃。”
但說話歸說話,許念眼睛卻不看他,顯得敷衍又不尊重人,看他開始不吭聲了就直接道:“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
徐紅旗沒說有事沒事,而是繼續詢問:“那你要不要現在去看電影。”
他說這個可把許念氣笑了,想想自己怕遲了緊趕慢趕跑去影院,結果人家根本沒來,心就又冷了幾分,“不看了,沒興趣。”說話聲都是冰的。
徐紅旗看這情況也不迂回了,而是誠懇道:“前幾天你托恺子給我帶話,當時我手裡忙着其他事,給忘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我道歉,你想讓我怎麼補償都行,你說吧!”
許念聽他前面說的還算誠心,後面說的是啥?
都差點控制不住要翻白眼,啥意思,我死乞白賴要補償的呗,說個話都不會說,完全讓許念沒有跟他繼續将将下去的興趣了。
“不用,你要沒事,我先走了。”說完就拉着劉曦擡步離開。
這次徐紅旗沒再追上去,而是默言站在原地看她們走遠。
許念跟徐紅旗在一塊兒時,當然是許念主動更多,現在她一不主動,兩人算是徹底沒了交流。
頭開始幾天許念即使嘴上說的毫不在意,但心裡偶爾還是會想,就徐紅旗這樣的性格能主動道歉已經不錯啦,想想當初,這改變已經是裡程碑了。
她想着要是徐紅旗再多來幾次,再誠懇些,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計較了。
畢竟說起來她與他的相處時間比許家人還多,其中付出的心力也比許家人多多了。
這樣細細回想,其實還挺愧疚的家人的,畢竟許家的衆人對最小的她,給予了最多的關愛。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念才會覺得她明明對徐紅旗那麼好,他卻在她需要他時,沒有得到重視或者說回報。
如此想來,人果然是自私的,就沒有一味付出,不計報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