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迎接的先是一場暴雨,許念昨晚跟徐紅旗分别後,情緒一直挺低落的。
她以前不信鬼神,也不太相信科學,就隻相信錢。
隻是她沒想到徐紅旗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昨晚許念說了好多安慰人的話,可他當時回了什麼。
他說他不相信報應,不相信正義,唯信自己與錢财才是永恒。
許念聽的特别的慌。
每當她覺得徐紅旗要往光偉正方向發展時,他就會給她來點震撼。
許念一度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她早就說過她都不是啥好人,咋去教另一個更歪的呢。
光是說服這一項,她首先就過不了自己這關,實在是心裡沒那麼贊同,表現和說出來的自然膚淺。
她總有一種隐隐的感覺,徐紅旗現在換了一種活法,将真實的他藏的更深了。
一個上午她腦子裡全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教室裡的讀書聲和外面的雨水聲相互碰撞,讓她昏昏欲睡。
等到校園裡古老的手敲鐘聲響起,許念才精神了那麼一點。
現在這個季節最多的就是大冬瓜,中午食堂自然也是,每人配了一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就着吃。
梁婷家裡條件好,自帶外挂,不過也就是一瓶辣椒多肉少的豆醬。
三人現在天天在一起,也沒那麼客氣了,每人都抹了一點辣肉醬,勉強讓嘴裡添個味道。
隻不過三人興緻都不高,許念不用說了,梁婷則還因昨天的事戚戚的,這一點許念深感抱歉,即使興緻不高也總是哄她兩句。
唯有劉曦與他們大不相同,她主要是沉迷于小說裡無法自拔,随着喜歡的角色死亡而黯然傷神,反正最後也算是和她倆殊途同歸。
簡單的午休過後,繼續去上課,校園裡坑坑窪窪,踩下去陷一腳的泥,費鞋又費腳。
雨一下就不再停,課下聽老師聊天時都在說華縣洋河水上漲了不少。
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天已經黑壓壓的了,班主任過來通知提前下學。
一中要沒有特殊情況基本都得住宿,所以又臨時加了一句,“都回宿舍,不要亂跑。”
可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能忍住就奇了怪了,老師一走走廊裡驚呼不斷,顯然興奮極了。
許念受氛圍影響,心情也好了那麼一丢丢。
回到宿舍,屋裡烏漆嘛黑,大家也沒點煤油燈,而是打開着門透點光。
許念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煤油燈公用歸公用,但大家要一起出錢,這個事情是許念上學第一天,她哥請客吃飯她沒在那會兒商量定的。
劉曦不愛說話,許念無聊又想聽人說,梁婷就過來了。
她說起她親大哥的事情。
“我大哥都30了,現在還不結婚,可愁死我媽了。”
許念半躺在床上,腳輕輕晃動,想着催婚這個話題,果然不管在那兒都時興。
她随口道:“不想結就不結了呗,人平均壽命六十來歲,短短一生還不能高興着來。”
劉曦躺在牆邊,牆上就是窗戶,看着窗外語氣郁郁道:“一生就是太短,短的他還沒跟喜歡的人說一聲,就死了。”
非要躺在他們中間的梁婷,左右晃着腦袋,瞅着還是許念更正常點,就扭頭專跟她講,“我哥可不是不想結,是結不了。”
許念疑惑了,“那又是為啥?”
梁婷歎了口氣道:“我媽不同意呗!”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話,你媽因為你哥不結婚愁死了,你哥想結婚你媽不同意。”許念用手指點了點鼻梁,你說繞口令呢!
“哎,不是。”梁婷看許念旁邊趴着的李秋男去找其他人玩後,才繼續小聲講:“我哥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許念聽這可精神了,“那到底喜歡誰了,你媽咋還棒打鴛鴦呢。”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我就完了。”
她越是這樣,許念就越想知道,“你跟我說,我不告訴别人。”
本來梁婷還是很堅決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劉曦也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她難得表達出探索欲,“我也想知道,我也不跟其他人說。”
她倆看出梁婷的搖擺,又軟磨硬泡了會兒,才聽她勉強開口道:“你們不能往外說哈,說了下輩子是狗。”
許念才不怕這個,倒是劉曦有些退縮,“要不我不聽了吧……”
她一退縮,梁婷可來勁了,“不行,必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