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到底沒跟着許豐誠出去,全因為她在看徐紅旗時,被人家逮到,然後他的臉色就由面無表情煥變成可憐兮兮。
也有點像是留戀,許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但想到前世養父母一家每次出去跟親友聚會時,自己沒被通知去,心裡也會有些難受孤獨。
“怎麼沒跟着去,不是很想他們?”
許念以一幅你别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情看着他,“那我去了。”
徐紅旗聞言笑了,“去吧,跟你哥正好做個對比。”
他這樣一說,許念就想到他三哥如花孔雀一般的出去招搖開屏,再低頭瞅了自己一眼,嗯,灰撲撲的挺像個撲棱蛾。
算了,比不過,比不過!
徐紅旗看她不動,自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後沖她招了招手,“過來。”說完就進自己屋了。
這個動作就跟難評,不是,她是狗嗎?他是在招貓逗狗嗎?
許念很想有骨氣的不過去,可想到他剛剛叫他的那個眼神,誘惑的很,她說的誘惑可不是色色的意思,而是說他似乎在拿她喜歡的東西勾她。
許念看看天看看地,也就猶豫了那麼短短兩分鐘,身體就很誠實的也跟着進了屋。
現在是一天光線最好的時辰,徐紅旗住的這個屋子是她大姐以前的閨房,屋子住過人不假,但保養的很好,屋裡面有兩扇大大的窗戶,亮堂的很。
許念看徐紅旗正翻着她送給他的藍色書包,她小碎步挪過去,猛的出聲,“書包好不好用。”
她的聲音本來就小小脆脆的,自然吓不住人,徐紅旗似乎正好找到要拿出來的東西,手停頓住扭頭說:“還行吧,平時不怎麼用。”
許念被他這句話創到,指桑罵槐的話控制不住要脫口而出,可就在這時,人家突然從包裡拿出來一個黃色如小女孩手掌大小的鐵盒子。
盒子在灰突突的屋子裡格外亮眼,雖然還沒開蓋,許念已經聞到香香甜甜的味道了。
“是友誼牌雪花膏?”
徐紅旗淡然的“嗯”了聲,“拿着吧!”
許念雖心有感覺是送自己的,但還是受寵若驚的忍不住再次确認,“真送我的?”
說是這樣說,但她動作上可确定極了,已經上手拿着了。
許念剛剛正好洗過手,她本想輕輕的擰開,結果沒擰動,再試了一次,還是沒開。
徐紅旗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接過沒怎麼用力,就聽“砰”的帶有小氣音的一聲響,盒子開了。
許念自來這裡後手上用的是蛤蜊油,後來天太幹央着許母買了個雜牌的雪花膏,而現在徐紅旗手裡拿着的這種精緻包裝,黃色鐵皮盒子,白軟膏體散着香香味道的“大品牌”雪花膏,她隻在供銷社玻璃展櫃裡看到過。
要票不說還要兩塊七毛錢,是普通人消費不起的價格嘞!
許念小心的伸出細軟的小指挖了一點出來,她先是抹在了右手虎口處,聞了聞,然後又塗抹于整個手背。
不禁感歎能發展幾十年的國貨品牌,是有點東西哒,用後感覺好極了。
她看徐紅旗看着她,就把手湊到人家鼻子下,“紅旗哥,香不香?”
徐紅旗看起來心情挺不錯,說話不再掃興,聞言真的仔細聞了下,“挺香!”
“嘿嘿,是吧!”說完感覺自己拿着别人送的東西自賣自誇有些尴尬,就用手指又挖了一些,點在了徐紅旗的臉上。
徐紅旗不妨她這樣,頭往後仰隻做了個架勢,但沒來得及躲開,雪花膏恰好點在了左頰酒窩上。
看他要生氣的樣子,許念下意識的伸手将他臉上的膏體抹開,這才心虛的瞄了人一眼。
徐紅旗一開始是想說許念來着,但随着柔軟涼涼的小手在臉上亂摸,香味一下子撲開來,他反應有些遲鈍。
等他清醒過來後,看許念那慫哒哒的表情,有些說不下去。
許念等了半天沒挨上訓,隻等來“下次别這樣了”有些虛虛的話。
倆人都不是臉皮薄的人,但現在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有些不自在,這種情形是從許念那晚坦白才總存在的氛圍。
她有時候心裡會砰砰跳的厲害,但大多數會覺得尴尬,而她在他面前向來有啥說啥,便有些自戀的問,“紅旗哥,你是不是挺喜歡我?”
徐紅旗驚了,真的,他很少對什麼事情震驚,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許念的意思,最近他确實跟平時有很大不同。
但他沒那麼變态,許念才十三還是個小姑娘,要說喜歡有些扯,但他挺喜歡跟她在一塊的感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