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說完站起來就走,不帶一絲停頓,明顯是生氣了。
許豐恺看了看徐紅旗,又看了眼妹妹走遠的背影,歎了口氣站起身,“紅旗,你先吃吧,我去看看念念。”說完就收拾飯缸要走。
結果他剛蓋上飯蓋,還沒來得及踏步,身邊原本默不吭聲的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獨留許豐恺一臉莫名的呆在原地,看着滿當當的飯又坐了下來,不知想通了什麼他笑了一下,打開自己的飯盒獨吃起來。
許念滿肚子的不解和委屈,想到她哥說徐紅旗早上沒吃飯,可自己也沒吃呀。
又覺得自己當時表現不好,為啥自己要站起來走,要走也是他走,無限懊悔恨不得時間倒流重新再來一回。
許念下了台階視野開闊,天地一片茫然,鞋子踩在雪上嘎吱嘎吱響,跟她肚子裡咕噜咕噜的聲音交彙一起,将小可憐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至。
這會兒再也想象不出浪漫來,腦子裡全是凄涼配樂,想象力忒豐富。
小白菜呀
地裡黃呀
十三歲呀
想俺爹娘
…………
她陷入憂傷不能自拔,走路走的七扭八拐,走到學校中心,路上全是被踩實的腳印,不留神就會滑倒,畢竟現在可沒有賣專門的防滑鞋底。
她一項愛惜自己的很,也不敢再走快了,過于饑餓,連憂郁都先放到了一邊,已經開始思考回去吃點啥墊吧墊吧,而就這一小會不留神的空檔,就被在雪地裡玩耍滑行的人創到。
劃來的同學已經快速劃到了另一邊,許念努力保持平衡卻還是有些站不穩,就在她覺得要倒黴到底跟大地來個親密擁抱時,結果被人從背後握住身體兩邊的肩膀穩住。
她心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轉身就要去向身後的人道謝,結果一看竟然是徐紅旗,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嘴唇動了幾下又抿住,不自覺的嘟了起來。
身後的人照樣沒啥好表情,看她站穩扭頭就沖另一邊走去。
許念皺起了眉頭,她讨厭他有事兒不說明白,人家反派死于話多,他倒是一默到底,也不知道那還長嘴幹什麼,過來追自己幹嘛。
她本來氣兒都消了些,見他這樣火氣又上來,跟着他走了兩步今天非要弄個明白。
隻是還沒等她追上,就見徐紅旗拉了一個男生一把,那男生差點摔倒,許念小碎步溜溜過去,正好聽見他說話,“撞了人連聲道歉都沒有?”
“不如我也撞你一下。”這句話如有實質,根本不像是問句。
許念這還有啥不知道的,剛剛應該就是他撞的的自己,她也覺得這人素質有待提高,冬天地多硬呀,被大力撞到可不是玩的。
那人本來還想橫,可看徐紅旗莫名有些眼熟,一時沒動,直到旁邊同學提醒,才恍然大悟這人是每周升國旗時的講話代表,是校長的寶貝疙瘩。
他跟徐紅旗同一屆,知道他人挺冷淡不好招惹,再加上他也不是啥壞人,就是普通人心理,覺得那女生又沒撞倒,也沒啥事兒,想逃避責任罷了。
他看女生正站在徐紅旗身後,雖然穿的厚厚的,但小臉冷白,看出來身體比較瘦弱,心裡也覺得有幾分抱歉,突然就爽利的道歉了,“對不起同學,剛剛差點把你撞翻,抱歉哈。”
許念站了一會兒,雪花落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不禁眨了眨眼,剛剛徐紅旗幫她出頭那一刻形象突然就偉岸了,她覺得暫時能壓住他性格上陰晴不定的形象。
在冰天雪地裡和周圍同學的襯托下,許念仔細看徐紅旗,才覺出他好像長高了不少,剛認識時那個在烈日炎炎下苦幹,才一米七左右的男生,在這半年時間裡不知不覺中長得比同齡人都高了一截,好似也壯了些,不再像是小白楊,變成大白楊了。
徐紅旗知道許念在他身後,看她聽見道歉不出聲,以為是不滿意,眼皮微斂神情突變,右手握拳似要幹一架的樣子。
那男生往後退了一步,想了想自己同學都在身邊,又上前走了幾步眼睛死盯對方的手,随時準備防禦。
許念眼神回到那個男同學身上,看他看着徐紅旗還挺疑惑,這難道是迫于壓迫才嘴上給自己道歉?
隻是看着也不像呀,順着他的眼光望身邊望,才注意到徐紅旗的手死死的捏着,糟糕,這是要幹架的節奏。
她腦中所想也就短短幾秒的時間,徐紅旗則在這時候動了,說時遲那時快,許念啥也沒想小手包住了徐紅旗的大手,對着另一方道:“同學,你下次小心點,道歉我接受了。”說完就急急的拉着徐紅旗往人少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