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誰?”徐紅旗複問了一遍。
可能是燒的灰跑出來鑽進了許念的鼻子裡,她犟了犟鼻頭,沒注意徐紅旗的語氣,“嫌棄你呗。”
“呵!”非常陰陽怪氣兒。
許念扭頭瞅了他一眼,看他面無表情,手上也不再動作,有些清醒又有些迷茫,但保命意識還是讓她解釋道:“紅旗哥我說的可是要是不好好學習,不務正業我才那樣,你肯定不是。”
說完又加了一句,“對吧?”
火上燒了一大鍋水,水煮開沸騰起來把木蓋都再三輕微頂起,剛剛還一直注意鍋上的人,反而不着急了,在許念睜着天真的眼睛看着他時,捏住了許念的臉頰,“你試試。”
許念先是臉上一涼,接着輕微肉疼,等聽明白徐紅旗說的話,才覺出他這是在回她上一句的問題。
心裡無限怨念,還你試試,試試就試試有啥了不起,她想天涼王破的睥睨他一眼,但觸到徐紅旗認真的眼神,又慫哒哒的了,“嘿嘿,說說嘛,你快看,水開了。”
“我昨夜都沒怎麼睡,好困。”
徐紅旗冷意退去,從竈裡退去火柴,把一直放在他倆身邊的兩個輸液玻璃瓶拿起來,在一個瓦盆裡盛了點燒水,又将沒用完的涼水摻了一些進去,最後嘗試了下感覺水溫差不多了,才将輸液玻璃瓶放進去開始清洗。
徐紅旗洗的很細緻,這是許念很喜歡的一點,也是她願意聽徐紅旗的一方面,她見過很多人隻說不做,爹裡爹氣指揮别人,很少有那種我雖然有些霸道,說話做事可能不夠圓滑世故,但跟你在一起時很少讓你去做或者操心。
許念思索的時候,徐紅旗已經拿着玻璃瓶在火竈口借着餘溫烤瓶,許念拿起另一個也蹲下身學着他那樣做,兩人很快将瓶身烤幹。
徐紅旗往裡續上熱水,蓋上橡皮塞後用衣服兜着拿進了屋,他放床上後又用一個布包着兩個瓶子放進了被窩,對着跟在身邊的許念道:“可以睡了。”
許念感覺自從來了這裡,看他拿東西出來就跟變魔術似的,也不知道哪裡找來的這些東西,不過聽到可以睡了,再也沒精神想七想八,“睡睡睡,困死啦!”
她自覺身子弱,衣服套的多且厚,脫了外套和裡面的棉襖,身上隻剩下一套紅色挨身稍緊身的秋衣秋褲,這可是她小姑前段時間給她郵來的,專門給家裡兩個侄女的。
徐紅旗都沒反應過來,就見許念脫的飛快隻剩貼身衣物了,衣服顔色過于鮮豔,看起來特别紅紅火火,他微阖了下眼,有些無奈,但潛意識并不想因為這件事說她。
許念躺進被窩熨燙極了,全身舒展舒服的很,身子熟練的向右向左分别側了一下,被子兩邊就被她壓在身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才安心的平躺。
結果她才躺得勁,就看徐紅旗要走,“紅旗哥,你去哪?”
徐紅旗轉了轉脖子,“旁邊還有一個屋,我洗洗也睡了。”
“那我一個人住這裡?”許念遲疑的問。
徐紅旗擡眸看她,“嗯,你害怕?”說完安撫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兒叫我就行。”
許念本來困的很,現在卻心裡不安生,她有點想讓徐紅旗留下來陪她,但自己心裡也知道有些不太合适,最後又掃了下屋頂覺得還是不太行,她半個臉都埋在了被子裡面,鼓鼓囊囊的說了句話。
徐紅旗聽的不太清楚皺了下眉,“再說一遍,沒聽清。”
許念咋好意思重複,默了一會兒,看徐紅旗離她有十步遠還等着,自己挺的也備受煎熬,覺得臉皮有時候可以暫且厚一些,閉着眼清楚的答道:“我害怕,咱們一塊睡吧。”說着還将手伸了出來,拍了拍床,“空間挺大的。”
徐紅旗添了下後槽牙一時無言,複又吸了口氣,“你知道自己在說啥嗎?”
許念抿了抿嘴,“知道啊,咱們都是小朋友,你不要思想不單純。”
徐紅旗朝着她這邊走停在了床邊,也不說話還怪瘆人的。
許念小小聲問:“你看啥呢?”
“我看一個人的臉皮能有多厚。”徐紅旗似笑非笑的道。
“切,随便你說反正我一個人不行,這裡太陌生了我沒有一點安全感,我肯定睡不着的。”
徐紅旗有時也挺好奇,許家兩口是怎麼養她的,把她養的這麼單純,她對于兩性之間好像沒有特别的分割和敏感。
許念則是在想,前世養父母把她養的太好了,她一個小孤女按理說應該是吃苦耐勞,勤勞勇敢才對,結果真有事竟這麼嬌氣,一點經不住考驗。
徐紅旗看她睜着圓鼓鼓的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又在想什麼,轉過身出了門。
許念看他走了,撇了撇嘴默默的唱起了國歌,閉上眼唱的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