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心裡難受的緊,猛的坐起感覺又一股暖流流出,嘴巴張了張,歎了口氣對着許母無奈的說道:“媽,我來例假了。”
說完這句許母神都醒了,把她重新按在被窩裡,嘴裡念叨着,“我的閨女哦,你可終于來了,媽終于放心了。”這也是許念都十五了,人家都是十二三就來了,許母因為這個一直操心的很,還私下跟小姑子說過她發愁死了,今年都準備偷偷在自留地種點紅豆給姑娘補一補了,現在因為少了個人的離愁别緒都輕了幾斤,麻利的去給許念泡紅糖水。
之後幾天家裡氣氛一天比一天好,隻有許念沉默了許多,在許父的叮囑下,知情的沒人把徐紅旗幹的那些事亂說,年輕一輩的哥哥們也知輕重,媳婦都不敢告訴。
許念後來聽說徐紅旗走的那天上午去外面跑了一上午,估計是去善後了,後來也沒說多就沉默的跟着段江夫妻走了,其實許念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态,有些厭厭的沒精神,但心裡反而覺得這是好事,她總是希望他前程似錦,未來一片光明。
等許念身上例假結束,不得不清洗床單被套時,才抖落出一個信封,她默了默打開,裡面除了錢就是一張紙,淺黃色的草稿紙,寥寥幾字“好好學習。”
她把紙窩成一團有點想扔,最後還是沒舍得,看着手裡的一沓分分毛毛,就知道這是他最後的積蓄了,“真是個笨蛋,傻瓜。”可她又有點想哭。
1976年的春節許念并不開心,但不開心的事情不止一件,寒假結束,初二下學期都上課好幾天了劉曦也沒來,她和梁婷去問了班主任好幾次,班主任隻說再等等。
她倆問了無果後,決定等星期天去劉曦家裡找人,吳新宇不知道什麼時候聽了去,摻和進來非要一起,兩人想了想多個男生更安全,就商量一起去。
也許是三人都有預感,那天過去看劉曦在打豬草都沒表現的太吃驚,隻是的确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很明顯的事兒。
倒是劉曦笑着邀請他們去了她家,一開口就道:“你們不要以為我不上了哈,等我掙了公分分了錢,還是要去的。”要不是說着眼睛都紅了,還真以為她那麼樂觀。
四人呆在一起根本也沒有實質性的話,吳新宇從兜裡掏了二十塊錢,劉曦猛的看他一眼,許念從她眼睛裡看出了深深的掙紮,她也拿出了二十塊錢,并直接塞外了劉曦手裡,梁婷是他們幾人中最有錢的,同樣掏的爽利。
吳新宇不等她搖擺便道:“要還的,你有壓力正常,我等着你快點還。”
許念和梁婷對視一眼都笑了一下,“我們倆不着急。”異口同聲。
劉曦眼神最終堅定,接過錢,“好,我會連本帶利還。”說完鞠了一躬,有晶瑩水珠滴落地上,立刻氤氲不見。
後面劉曦沒有立刻回歸,等到快三月才回來上課,好在她學習能力很強,跟的上不說成績也很好,他們幾個感情也更好了,隻是感覺劉曦更加成熟起來。
沒有徐紅旗的日子一開始是不習慣的,比如以前她哪個星期想回家,徐紅旗就載她回家,這次離開他倒是把車留下了,且現在大多許豐誠在騎,隻是許三哥畢竟是打工的,時間不定。
還有以前時不時就有零嘴,現在也沒有了,許念一開始還沒轉變過來,東西該買買,錢該花花,後來随着錢包越來越癟,她瞬間就沒了花錢的欲望和底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十年□□即将結束的原因,在這最後一年,處處風聲鶴唳,真的就是黎明前的黑暗,越到尾部越黑,與之相反梁婷家正紅紅火火,甚至有點招搖,許念不敢說的太多,但時不時的隐晦提醒。
這個時候是沒有高考的,靠的是推薦上大學,作為高二生的許豐恺等來了這機會,他們這一屆在華縣按理說高中就兩年,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改革,恢複了三年,走了一直沒聯系過家裡的姑姑,突然模棱兩可的對大伯說讓許豐恺再上一年,再說大學的事兒。
許念自然是知道為什麼的,但她永不會直白的說出口。
家裡全都在讨論這個事情的決定,而她隻是特别想問問小姑,徐紅旗在那邊怎麼樣,可最後也沒問出來什麼,好像這個人就蒸發了。
直到這件事過去,許豐恺到底沒走推薦去上大學,而是留下來繼續念高三,不過堂姐許麥卻有一件好事兒,姑姑在紡織廠做幹事的同學,破例讓許麥參加了紡織廠工人選拔,直接進了廠當上臨時工了,這讓堂姐高興的是又哭又笑,這份工作不但讓她在給自己人生做主上有了底氣,同時還遠離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種是非,而大伯娘也高興的不行,算是兩樂合為一樂了,就連兒子沒去上大學也隻是嘴上可惜了一下。
中考成績出來,許念算是給兩年的初中生涯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号,雖然不能在保持年級前十,但前三十還是沒問題的,過了九月直接順利直升高中。
不過最近許念有點點煩惱,女孩子在發育期總是尴尬的,随着例假到來,她就發育的快了,算是個大姑娘了,本身他們家在身高這一塊基因就不算差,她也沒拖後腿,現在有個一米□□左右,身材顯得很好,但她卻沒渠道買女士内衣,在現在看來這個年代根本不重要,可想她多郁悶了,夏天都不願意出門。
而高中開學後,他們三人小團體身型各有變化,劉曦最瘦,哪都瘦,但高高的很好看,最後反倒是梁婷這個物質生活水平最高的“大小姐”最矮了,且女性特征發育的最好,她還天天笑嘻嘻的偷襲許念,說她的大許念的也不小,還比她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