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日向悠的眼眸微微眯着,擡着眼看了柳生比呂士那波瀾不驚的側臉,透着一股性冷淡。
好像那種暧昧的話語到他這裡就隻是随口一提,少女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為什麼要找她試這種事情啊,難道她長得很像什麼小白鼠嗎!
如果日向悠再自戀一點都要開始自作多情地懷疑柳生比呂士是不是暗戀她了,但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完全不是柳生比呂士喜歡的類型呀!
她并沒有直接表态自己到底要還是不要,而是默默地低着頭在剛拿到的教材書上面寫着自己的班級跟名字,看起來像是在逃避回答。
少女的手指微微彎曲,有節奏地在課桌上敲擊,這是日向悠思考時下意識的動作,柳生比呂士也沒有再窮追不舍,而是留給她一些思考的時間。
日向悠輕輕地擡高這下巴,她才不是什麼很随随便便的人,哪怕是柳生比呂士想跟她試試,那也得先排隊!
盡管柳生比呂士并不清楚為什麼日向悠從國三開始就對自己避如蛇蠍了,他又複盤過那段時間前後發生過的事情,但還是得不出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
他隻能把這件事情歸結為是小悠長大了有性别意識了,所以開始保持着男女之間應該有的合适距離。
柳生比呂士對她一直避着自己走的反常行為感到很無奈,但國三的時候他一方面要忙于網球部的比賽,另一方面又要負責學生會的交接工作,實在是有些忙碌。
所以他對日向悠這種改變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他們現在已經在同一個班了。
而且他們倆還是同桌,像這種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距離讓柳生比呂士有些滿意地露出來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小悠一直躲着他了。
日向悠絲毫不知道身邊一臉冷淡的少年心裡到底在打着什麼主意,不然的話,她一定會跑去辦公室讓老師給她換位置的!
少女正站在自己的儲物櫃前準備放東西,結果她剛一打開就看到了裡面放着一個包裝得特别精緻的紅色禮物盒子。
——那并不是她的東西。
日向悠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是誰的傑作,眉心開始隐隐作痛了,那雙好看的眉眼又有些氣憤地皺了起來,露出一臉郁結的神色。
她的右手還維持着拉開櫃門的姿勢,沒好氣地啧了出聲,為什麼有些人明明長着耳朵但就是根本就聽不進去别人的話呀?
柳生比呂士的儲物櫃剛好跟她在同一排,聽到少女煩躁的聲音時就偏過臉看她,語氣很輕,“……你又怎麼了,”
他真就奇了怪了,剛剛日向悠心情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煩躁上了?
日向悠眨了眨眼,用着上目線一直盯着他看,什麼叫她又怎麼了,她剛剛有怎麼了嗎!
但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少女聽得出來對方話語的關心,對着他眨了眨眼,“沒什麼,就是看到了讨厭的東西。”
柳生比呂士直接三步并作兩步地直接走到了她身邊,再看清楚櫃子裡面是什麼東西之後,原本擔心的情緒一下子就舒緩了不少。
他剛開始還在猜測着是不是有人往櫃子丢蜘蛛什麼的惡作劇,還在擔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還是早上那個人送的?”
“不是吧,這你都猜得到,”日向悠有些訝異,她還什麼都沒說呢,要不咱這學也别上了,直接改行去算命吧。
紳士爆改半仙,一下子少走四十年彎路。
柳生比呂士認識她這麼多年,該有的了解也有了,小悠根本就不喜歡紅色,怎麼會挑紅色盒子的禮物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跟她身高差不多的柳生比呂士已經長成了要讓她仰着臉看他的模樣了。
她眼眸微微顫動着,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那扣得一絲不苟的紐扣,視線在柳生比呂士身上一寸一寸地逡巡着,從下颌線分明的下颚落到微微抿着唇線的唇瓣,還有挺得可以在上面滑滑梯的鼻梁……
這确實是一張容易讓人喜歡的長相。
日向悠默默地扣了扣手指又重新開口說話,“你剛剛說過的話,現在還做數嗎,”
有着現成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日向悠實在是厭倦了這種被讨厭的人糾纏的日子了,又忍不住地回想起自己以前一直在柳生比呂士身邊來回晃悠。
原來被讨厭的人糾纏是這樣一種感覺啊,日向悠現在才開始感同身受了,又重新看向柳生比呂士。
柳生比呂士輕輕地點了點頭,隔着鏡片的遮擋,少女看不到他眼眸裡浮現出的淡淡笑意。
“我答應你了,隻是試試看又不吃虧,而且——”日向悠盡量讓自己的話語表現得足夠冷淡,又大方地跟他對上視線,“比起其他人我隻能接受你。”
她說這話主要是為了挑釁柳生比呂士,誰讓柳生比呂士居然在他朋友面前說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這讓日向悠記仇記了好久。
像她這種類型到底哪裡不好了,不就是性格暴躁了一些嗎,這世界上也沒有人規定女孩子性格一定要溫柔啊,也有暴躁的跟不暴躁的區别呀!
日向悠心想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人都沒品,一定是眼光跟審美有缺陷!
她還在兀自賭氣,看向少年的眼眸滿是郁悶,還在等着柳生比呂士到底會如何接她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