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朗的話音還未落下,一聲驚呼從少年奔去處傳來。
二人循聲拐彎走過去。
隻見小釘子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個坐在地上的孕婦面前。
婦人年輕尚輕,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臉色慘白地坐在地上。
還撞到了有身孕的人。
李希言立即走上前,半蹲在那婦人面前,關切道:“可有什麼不适。”
婦人哭了出來:“肚子疼。”
李希言一下急了。
這婦人看上去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
“我來看看。”容朗半蹲在另外一側,伸出手指:“手腕,摸脈。”
李希言解釋道:“他懂醫。”
婦人一聽這話,立即将帕子搭在自己手腕上。
容朗按住她的手腕。
這脈象……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有大礙。但是……你……”他打量了這婦人一眼,一臉嚴肅,“懷孕時的禁忌要記清楚,什麼事情要适可而止。”
婦人一臉羞愧低下頭。
容朗也不願意多嘴,站起身囑咐道:“回去後吃點壽胎丸,平日裡注意一下不要多動,遵循醫囑。”
話已至此,也算是點到為止了。
小釘子見人沒事,才嗫嚅着開口:“對不住,紫葳姐姐……我……我……”
紫葳靠着李希言站了起來,勉強笑了笑,言語溫柔。
“别再那麼莽撞了。”
小釘子連連點頭。
李希言看了一眼埋着腦袋的小釘子。
還沒有紫葳高……
“我扶你回房。”
紫葳受驚似的縮了縮。
“大人……這……”
她知道面前二人絕對是官員,哪裡敢勞動别人。
李希言直接問小釘子:“她住在哪裡?”
小釘子年紀小,反而沒那麼多顧忌。
他隻覺得面前二人是救過他們的官員,應該就是書裡寫的那種好官。
“紫葳姐姐和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裡。”
“帶路。”
“嗯!”小釘子走在前面帶路。
紫葳卻欲言又止。
李希言見狀問道:“不舒服?”
“沒……沒有……隻是……”紫葳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日之事……二位大人可否不提?”
“你不怕你夫君擔心?”李希言有些疑惑。
這個婦人穿戴極好,一身衣裳滿繡着燦爛的淩霄花,繡工精緻,頭上也戴着金燦燦的首飾,就連手上的镯子都是極好的水頭。
更别說她的氣色,白裡透紅,更顯得她嬌美如花骨朵一般。
一看就知道她家夫君對她極好。
紫葳瞟了一眼小釘子:“他家師父管教嚴厲,要是知道了,定是會打他的。左不過我也沒出什麼事兒……”
李希言颔首:“我明白了。”
“多謝大人。”
一跨進院門,一個臉上還着着油墨的男子沖上前來。
“紫葳?”他一臉關切,“怎麼臉色這樣白?”
“不小心摔了一下。”紫葳微微垂下頭,“多虧了這兩位大人送我回來。”
男子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好幾次,發覺她并沒有其他異樣才松了一口氣。
“多謝二位大人。”他朝着二人深深行了一禮。
“你是她夫君?”容朗表情有些怪異。
男子自我介紹道:“小的賈秀,是洪福班唱戲的。”
容朗斟酌了一二才說道:“你夫人的胎象不算穩當,你平日裡要讓她多休養。”
賈秀連連點頭稱是。
站在一旁的小釘子不安地看着他們。
紫葳主動說道:“夫君,我有些累了。”
“我扶你。”賈秀急忙扶住他,又朝着二人再謝,“多謝二位了……”
李希言擺擺手:“快扶你夫人回房吧。”
等二人回到房内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李希言沒有趕人,反而去關了門窗。
容朗坐在榻上,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兒沒有其他人了。”李希言轉過身,面對着他,“那個紫葳的身體有什麼異常嗎?”
容朗緩緩搖頭:“沒有異常,隻是……她的脈象……”
他說着說着臉就有些發紅。
“到底怎麼了?”
“咳咳。”容朗清了清嗓子,“房事過于激烈導緻胎像不穩。”
李希言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淡然說了一句。
“那可真是不當心。”
她原本還以為是牽扯了什麼不得了的隐秘。
如今隻是這樣的小事,反而沒有興趣。
門忽然響了兩下。
“少使,消息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