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民女是真心的。”沈清檀咬死了自己心悅他,沒放松一點。
“既如此,”季照臨眼眸微眯,問,“讓你的杖責加倍,隻要承受完,就可以留在宮中,正常參與選妃大典,你可願意?”
這樣,她該被吓到了吧。
老實說,沈清檀是真的被吓到了。
六十棍子打下去,她的屁股肉早就爛的不能再爛了,還能留下一條命在嗎?
然而搏一搏,也是可以的,聖上說不定是在試探她呢?
她思考俄頃,堅定道:“民女願意。”
季照臨不再多話,冷冷道:“那就讓朕看看你的決心,朱全,把他們都帶下去,行刑吧。”
這回,季照臨直接走了,沒有再停留任何一步。
朱全傻眼,他幹脆跟着聖上走還算好了,讓他監督着行刑,這算是怎麼回事?
這個傻姑娘啊,六十棍子打下去,她哪裡承受得住?
還以為聖上會對她格外開恩嗎?
真的是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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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輝殿,白芷和沈清檀離開許久,久到住在同一間屋内的其他姑娘起了疑心。
因此當他們歸來時,正巧看見元輝殿的女官帶着幾個姑娘準備四處尋人,女官眼尖,大老遠的瞧見朱公公,心下一凜,忙上前去問好。
朱全說道:“不必了。”
女官聽見公公的語氣不大好,往他的身上一看,才發現還帶着那兩個失蹤了許久的姑娘,以及一個落魄的守衛。
再看白芷蓬亂的發髻,想也不用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公公,是我沒有管教好元輝殿裡的姑娘,我該死。”女官當即跪了下去,倉皇求饒。
朱全冷哼一聲,說道:“誰知道還被聖上撞了個正着,聖上可是動了大怒,要咱家立刻行刑,因為此事與你元輝殿的人有重大關聯,因此行刑就在你元輝殿吧。”
女官面色慘白。
朱全看到她這樣,又道:“放心,聖上沒有要他們的腦袋,隻是杖責,不用擔心血濺你元輝殿。”
女官這才放心,可之後,又聽見那個守衛要挨一百杖,而其中那個傻一些的姑娘沈清檀要挨六十杖,隻是為了留在宮中,甘願承受這樣重的懲罰,她又驚又心疼,連說:“平日也沒見你這般愛慕聖上,怎的到了這時,就這樣傻,甯願命都不要了,也要留在這宮裡,聰明可人的姑娘家那麼多,你不一定能當貴妃啊。”
當然,這話不敢當着侍衛們和朱全的面說,是借口有話要交代,把沈清檀拉到一旁去說的。
沈清檀悶聲不吭,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承受那一百杖。
女官見她榆木腦袋不開竅,也就不再多言,領她出去行刑了。
元輝殿有幾處小院,眼下沈清檀和白芷所住的小院中,明明平日裡是賞花賞月的好去處,可是此刻攤上了幾張長椅,用來輔助杖刑。
朱全還是不忍,把腦袋偏離了過去,不想看那個傻姑娘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模樣。
沈清檀躺在長椅上,閉上眼睛,等着想象中的痛楚落在身上。
“咦。”最後,朱全還是沒忍住回頭,想着說讓侍衛們先打守衛,兩個姑娘家等等,看這個傻姑娘會不會松口,然後他好再去告訴聖上,這姑娘還是想通了,要出宮,這樣至少不用承受沒了性命的風險。
可是他方轉過去,見到這個姑娘已經趴在長椅上,而原本藏在她衣領内的一塊金鎖掉落出來。
她佩戴在胸口前的是一塊看似普通的金鎖,若是大富人家的女兒,戴金鎖金鎖的甚多,都是求個平安。
可是這個姑娘所戴的金鎖精緻,朱全分外有印象,他隐隐想起許多年前,那是當朝首輔還不是首輔,而是一名武将,跟随先皇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
後來先後生産下當今聖上,之後不久,那時還是大将軍的首輔夫人也懷有身孕,因此,先後特意命人打造了一雙金鎖,自己留了一個,還送了一個給将軍。
因為特意尋遍天下,找來了能工巧匠,因此這金鎖格外精緻,并且上面還有刻字,當時先後和先皇賜鎖給将軍時,他就在旁看着,覺得這鎖甚是可愛。
這個姑娘脖子上戴着的,自然不可能是先後留給當今聖上的那枚,聖上不愛戴那種玩意,再說了那算是先後遺物,應當是放在哪個妝奁裡,被守護得好好的。
剩下一枚,隻有可能是賞賜給将軍的那枚了。
朱全想着想着,不由得又驚又喜,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
而因為想得太過出神,忘記讓侍衛們先停下,侍衛們的杖已經落在了沈清檀的腰上。
沈清檀被打的第一下就冒出了冷汗,可是她一聲不吭,朱全也就沒回過神。
當第二杖下去,沈清檀控制不住悶哼了聲,而那邊的白芷已經嚎啕大哭起來:“痛,痛痛痛,我錯了,别打了。”
朱全看過去,侍衛也許是不忍心打這麼漂亮可愛的姑娘,想要打得快些,快點結束這殘忍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