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多謝你。不過,你昨天并不在場,怎麼會知道我在那邊喝醉了?還知道我那個秘書的聯系方式的?”易哲說話的音調平靜無瀾,神情平靜,更吝于做客氣等鋪墊,直奔主題。
“不是你發的信息嘛,還附上了房間号。不過那時你喝醉成哪個樣子,怎麼還能發信息給我,而不是直接打電話給你的秘書呢?”文北琰這麼說,可見他似乎并不是剛剛才想起了這個疑點。
“所以,你想說是有人用我的手機發了信息告訴你?”易哲不動聲色地問着,自然一點兒也不信他的不知情。
文北琰之所以比自己小而能和自己同級讀書,就是因為他的高智商。他不信這位高智商的同學當時會想不起這點。
“當時我家裡人找了過來了,拉着我‘噓寒問暖’的,我正煩着呢。一看到你的信息,就以你為借口擺脫他們趕過去了,還真的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呢。”文北琰“老老實實”地說道,回頭無奈地瞪了一眼身後的給自己帶來這個麻煩事的女人:“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想回文家。雖然不用我繼承家産,可我的父母、家人也是難搞得很,所以那時我的注意力都在對付他們身上的。雖然過後我的确是想到了,但也不知道是誰發給我的啊。”
易哲無語了。的确,文北琰偷偷摸摸地回來、一直沒有回文家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何子霖的手機号?”他繼續問。
文北琰倒也老實,有問必答:“自然是問我那個小師妹呀。她在你們公司上班,又是跟着你們的重要項目,你那個秘書自然會時刻關注進展,他們兩人多少會有電話聯系的,所以我就問她啦。”
這樣一說似乎也解釋得通。
……
幾天後,沐檸的團隊有些沮喪地坐在辦公室裡。
剛剛他們收到消息,公司今季度最看重的特效藥項目居然被别人投走了,而且中标的人竟然就是小野之幸,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半路插進來參加投标的外國人!雖然這個小野集團國内外都頗有名氣,可居然就讓他得到這次代理權,真不甘心!
沐檸雖然依然闆着一張臉,可之前她也是這樣的表情,似乎沒有增加一絲焦慮和煩惱,盡管易哲一開始就說了,這個項目的成敗關系着她能否留下來。
“不就是丢了一個項目,又不是丢了工作,一次失敗值得這麼沮喪?再說,我們現在還有一個後備項目,還是能為公司帶來長期效益的項目。目前大家工資不是照領嗎,那工作就要繼續做!等另外一個項目結果出來了,你們就不會再沮喪了。”沐檸雖然看起來古闆,作為領導這個時間也必須為團隊打氣的。
衆人互相看看旁邊的人,心裡卻都想:的确,其實最應該擔心的人不是應該是說這話的人嗎?
項目部是有個工作群,平時用以讨論工作、會議通知等,可私下還有另外一個群是閑聊八卦的。也不知道誰打聽到,原來這個新總監還不一定能長久留下的,如果這次的特效藥競标不成功,沐檸就算過不了試用期,是要走人的。
而他們可沒有如沐檸一樣立下軍令狀、這次不成功就成仁了,所以,連沐檸都不怕,他們又有什麼好沮喪的?
沐檸看他們的态度慢慢從沮喪恢複到正常,也就不再多說。
她可從來沒有寄望于這個注定失敗的項目,畢竟,這個項目根本不值得投資,而且是誰投資誰倒黴。
小野之幸是她引過來的,并特意在姜會長的生日會上挑起他對易哲的嫉妒心和報複心,從而暗地裡使計收買競标組委會的人,破格奪得那個特效藥。
沐檸就是故意的,誰讓小野之幸這個家夥幾年前害自己那麼麻煩地金蟬脫殼,還受了傷養了一段時間的。哼,她可是非常小氣的,明知道這個項目不行,沐檸才故意讓小野之幸接手這個爛攤子。
易哲那邊,沐檸已經将自己之前調查到的關于這個藥的臨床資料造假的文件發給他了。至于另外一個項目,沐檸則是十拿九穩的,所以她根本不擔心自己會不能留下來。至于她之前給易哲的那個小野之幸的計劃書……嘿嘿,不過是“做”出來使自己的另外一個策劃得以過關而已。
而此刻,正如沐檸所猜想,易哲正看着不知道是誰快遞來的測試報告。不過他隻是随便看了幾眼就丢給站在旁邊、剛剛送來快遞的何子霖。
何子霖拿起資料翻看了幾頁,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擡頭看向易哲:“這……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