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辦公室門的是一方書架,深灰色的帶玻璃門的架子上密密地、卻又是很整齊地擺着書本,書本前除了一張照片,并無其他雜物。
書架往右才是易哲的辦公桌,也是深棕色色調,配着一張同色的椅子,這個和其他公司老闆的配置倒是差不多。
辦公室的最右邊看似是一個櫃子,不知道裡面有什麼玄機。
沐檸快速看了一圈,然後收回注意力,當然她也沒有錯過何子霖的講解。
直到何子霖交代完一切,易哲也一直沒有開口。
最後沐檸起身告辭,臉上的一絲不苟卻在轉身走了兩步時差點破功。
書架的玻璃門後,那張易哲的單人照赫然入目,照片的位置正好和沐檸的眼睛在同一個水平上。照片裡的易哲戴着一方博士帽,手握一卷畢業證書,面色淡然。這種照片,一般都是畢業照後拍的留念照片。
引起沐檸注意的,是背景裡那個獨特的噴水池。
噴水池的造型,是一尊不知道是誰的西方人面孔的白色大理石雕像,本來因為噴水的經年沖刷應該是布滿青苔,這座雕像卻非常幹淨。不過也許是年代久遠,雕像的一邊臉比另外一邊要細了一丢丢。
也就是這張兩邊不對稱的臉,讓沐檸起了注意。
其實她也找尋過這座雕像的所在,知道雕像的原型是國外曆史上一名有名的教育學家,所以不止一個學校有他的雕像。但她找到過的雕像都不似這張照片裡般,都是兩邊的臉豐盈對稱的。
所以,照片裡的這座雕像到底是在哪個學院裡面呢?
“怎麼了?”對于沐檸突然卻步,跟在她後面的何子霖不解。
同樣起身準備回自己位置的易哲卻注意到沐檸的目光所向,濃黑眉毛的尾端輕輕上揚。
“沒什麼,我先下去了。”沐檸不動聲色地應了一句,然後徑直走出了辦公室,盡管她心裡有重重疑問。
她看到過的那張照片,是幾年前匿名寄來的、注明裡面的女人是沐檸的母親的幾張照片之一,裡面的雕像就和易哲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所以,易哲當時拍照的地方是那個女人呆過的地方?
沐檸沒有回到仍在進行着項目讨論的會議室,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文北琰說過,他和易哲是大學同學,不過易哲一畢業就離開了大學,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讀的博士學位。而自己曾經做過調查的,如果不是小師弟和易哲同校,自己是連易哲當年是在哪個大學讀書都查不出來呢。
……
入夜,寰際整棟大樓黑暗靜寂,除了樓頂、外牆上通宵閃亮的公司标識,及大門口保安守夜時的照明外,大樓裡面更是漆黑一片,偶爾巡視的保安的手電筒及腳步聲才會打破這片沉寂。
頂樓,在巡查的保安剛剛轉入安全梯、準備對下一層樓進行例行巡邏時,一個身影來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外。
人影微微彎腰,一道細不可察的光線照在電子鎖上。那人又從身上掏出一個看不出是什麼的儀器,貼在電子鎖上,儀器連接在一個巴掌大的平闆上,快速地解鎖着密碼。不到一分鐘,門鎖開了。
如果何子霖知道自己特意從國外高價訂購回來的門鎖這麼快被破解,一定會目瞪口呆的。
人影閃身進入了易哲的辦公室,随手關上門。那人似乎對這個辦公室很熟悉,一進辦公室就直奔辦公桌旁邊的書架,徑直打開其中一扇玻璃門,用手裡的微型相機對着一個相框細細地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也沒有動其他東西,那人又如來時一般悄然離開,宛若一陣深夜微風,不留一絲痕迹。
……
新項目地處鄰州遠離皇都的一個方向,地處偏僻,偏僻到快速幹線也不經過,所以對于去出差的人,坐飛機是個不二選擇。
而這次是項目,正是關于穿過幾個州市的快速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