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上完洗手間,走到洗手盆打開了水龍頭洗手,下意識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漸漸地,臉上的淺笑變得越來越淡。
那晚如果沐檸真的看到了黑焰軍行動,不知道會不會巧合也碰到了“他”?沐檸有沒有發現“他”的身形似曾相識呢?
一邊想着,易哲一邊走回了客廳,卻見沐檸站在吧台調弄着什麼飲料,便走了過去。
“在調什麼?”
剛剛問完,易哲已經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居然是剛才自己煮湯用的其中一種香草的味道,沐檸居然用那些來調雞尾酒。而且不知道她怎麼弄的,自己家裡的酒雖然也不少,但有可以用以調雞尾酒的嗎?
“就地取材的雞尾酒,來一杯?”沐檸完成了手上的動作,用剛才裝果茶的那種杯子裝着雞尾酒推到了易哲面前。
易哲望着杯子,裡面的液體因為剛才沐檸的推移而輕輕晃動。
他眼簾微垂,沒有伸手去接,卻突然問:“你這麼喜歡調雞尾酒和果茶,可你卻一點兒也不碰茶和咖啡、更别說酒了,那你是怎麼知道你調的飲品的味道是怎麼樣的呢?”
“我能預想到啊,再就是看喝的人喝了之後的反饋或表情了。老實說,我在這方面有點奇妙的天賦,還沒有調,我就可以想象、感覺到按自己直覺調配出來的東西能給人什麼樣的感覺。”沐檸臉上依然帶着微笑,然後又接着說:“至于我為何不喜歡碰這些會影響、刺激神經的飲品,是因為我要保護自己的嗅覺,這樣才能準确判斷兩種甚至多種液體、氣味混合,最終會出來什麼樣的結果。”
而沐檸沒有說出的保持清醒的另外一個理由,則是和她經常化身成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身份有關,她需要時時刻刻警惕着身邊的危險。
“要不今晚你就留下來吧,我這房間也不少。現在都快十點了,如果你回去而我沒有送你,别人會感覺奇怪;而如果我送你了,跟着我們的人則可能發現你的住所,繼而會識破你的另外一個身份。再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今天又是我生日,你留下來‘過夜’在别人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沐檸一愣,沒想到易哲居然把自己想要留下的目的說了出來,今晚自己可是一直在找機會留下呢。
“怎麼,怕我對你不規矩?以你的身手無須擔心吧?”看她沒有回答,易哲加了一句激她。
果然,沐檸馬上擡頭回應:“誰怕誰?”
易哲微微笑了一秒,然後才端起雞尾酒喝了一口。
兩人又坐回了沙發上,這次坐的是正對着落地窗的方向,今晚天氣不錯,外面的月亮終于也來到了比較正對落地窗的位置,看着頗圓且亮。
沐檸掃過落地窗旁邊的香槟色窗簾,又想起易哲辦公室也是香槟色的窗簾,忍不住問:“我有點好奇,你怎麼會喜歡這個顔色的窗簾?這裡其他家具或裝飾都是黑、白、灰等冷色調,但隻有窗簾是香槟色的暖色,這個顔色不像你會用的呢。”
易哲也将目光移到了窗簾上,目光漸漸柔軟了下來,語氣也似乎溫和了不少:“我喜歡這個顔色。”卻沒有再說下去。
沐檸回頭看着易哲,大膽猜想:“是你母親喜歡這個顔色吧?”
易哲倒也坦白,直接确認:“嗯。我記得她自己的房間就是這個顔色的窗簾,其他用品的顔色和款式則都不記得了。”
他說這句的語氣愈加的溫柔了,也詫異沐檸居然一下就猜中了。他不知道,自己喝醉的時候在沐檸面前說過夢話、叫了自己的母親。
那個時候易哲年紀還小,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而少數記住的其中一樣,就是母親有自己的房間,沒有和自己父親睡在一起。白天在家的時候,她除了和自己去花園玩耍,都是呆在那個房間裡。
而能記住窗簾的顔色,則是有一次她和易哲捉迷藏的緣故。
那時,易哲揭開了香槟色的窗簾,看到窗簾後面的母親,她一頭秀發盤起,身穿一身淺色連衣裙。她看到自己找到她了,便蹲了下來,一把抱起自己,然後在自己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易哲帶着沐檸去了樓上的一間客房。這裡單層面積大概是一百多平方米,樓下除去玄關、廚房和飯廳後,客廳的面積不小,還有一個健身區,放着一些健身器材;而樓上則全是房間,沐檸看了有四個房間。
易哲推開其中一個房間:“今晚你就睡這裡吧,這個房間還有獨立衛浴,晚上你若上洗手間也不必出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