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股票也跌了3個點。”
“要我說錢是小事,此次項目和曲氏合作,若處理的不好,丢的可是我們池氏的信譽,到時候還有哪家公司敢和我們合作?”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語氣盡是責備,被衆人打斷發言的池慕非但沒有不滿,反而連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說吧,罵吧,越是這樣指桑罵槐越是能讓他那個廢物弟弟滾蛋。
“曲氏昨天已發出通知,當初是我們這邊許下承諾,如今出事我們負全責,另外,如果還想合作,最後收益三七分。”
三七!!
剛剛還說着錢是小事的幾個老家夥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這跟剜他們的心有什麼區别!
就在這時,離池慕最近的一個高層開口,“池總,我聽說許下承諾的并不是公司的人,現在要我們負責,豈不是無妄之災?”
坐在會議桌最邊緣,至始至終裝聾作啞的池臨絕聽到這句話,手下動作一頓。
他垂着眼,也不知是在看這塊表,還是透過表盤在看什麼。
半個小時。
預熱了半個小時,看來是等不及了。
毫不意外,一道譏諷的聲音響起,剛才還鬧哄哄的會議室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就像給這道聲音故意騰出場地般。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許下承諾的可是我們池二少的未婚妻,人家可是說了有九成把握呢。”
此話一出,會議室安靜一秒,然後衆人就跟約好了一樣集體爆發。
讨公道的,說失望的,罵不合規矩的,衆人一唱一和好不熱鬧,整個會議室跟菜市場一樣。
池慕高坐其中,身為全場最有話語權的人他任由衆人對池臨絕筆誅口伐,饒有興味地看着離他最遠的親弟弟。
“池總,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有人義憤填膺,指着池臨絕的鼻子罵道。
“當年他爸偷挪公款,私收回扣!使用檢驗不合格的材料導緻三個工人死亡,險些讓才站穩腳跟的池氏毀于一旦!”
“他對公司沒貢獻便罷了,我們看在您的面上叫他一聲池二少,如今狗改不了吃屎,和他爸一樣是灘爛泥,又讓公司賠本!”
男人似乎罵上瘾了,他“哈”了一聲,想到池家二少爺現在在他面前跟條狗一樣任他訓斥心中一片痛快。
就算是池家那種豪門大戶出來的又怎麼樣,還不是個沒人要的種!
“難怪他媽跟人——”
“嘭!”
甯可枝推門就看見這一幕:池臨絕按着男人的頭,不顧男人的慘叫,一下,兩下,将男人的頭狠狠砸在地上。
鮮血濺出,濺在一旁掉落在地的茶杯上,茶杯缺了個口子,也不知是砸在什麼東西上碎了。
“哇哦……”
甯可枝驚訝,甯可枝唏噓,甯可枝撤回半步。
畫面太暴力太血腥,她還是遠離的好。
正準備關門退出,甯可枝卻偏偏忍不住看了眼遠處跟瘋子沒什麼兩樣的池臨絕。
男人的鼻子已經被他砸歪了,現場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制止,甚至繞開避遠,特地将那塊地空出來,跟鬥獸場四周的觀衆一樣。
他們眼中沒有恐懼,難掩興奮。
池臨絕就是那頭困獸。
而他們,巴不得池臨絕把人咬死。
“麻煩讓一下。”
在後排觀戰的高層聽見聲音,轉頭看見紮着丸子頭的甯可枝,正想問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擅闖會議室,還沒開口就被甯可枝推開。
高層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想扯似乎準備多管閑事的甯可枝,他們今天的會議不算正規,可不能外洩。
“你是誰!”
甯可枝頭也沒回,側身避開想要抓住她的手,“我是你媽。”
淡淡的語氣,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高層一愣,意識到竟然被個女人羞辱臉色瞬間難看,卻看見甯可枝冷不丁拽住前方正看好戲的池慕的手。
高層原本要動手的欲望瞬間啞火,池總的人,他不敢動。
“池慕哥哥,我來了。”甯可枝面無表情喊出池慕的名字,語氣卻甜膩動人。
池慕被拉得一個踉跄,撞到站在他側方的老頭身上,給那老頭撞得哎喲幾聲
“啊,池慕哥哥你沒事吧。”
看見是甯可枝,剛才出醜時心中升起的那點火還沒點燃就熄了,池慕很喜歡甯可枝這麼叫他。
他喜歡看這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樣,尤其是在池臨絕面前。
池慕親切地牽起甯可枝的手把她推到前面。
“小枝。”
甯可枝被池慕拉到第一觀賞位,看着眼前跟瘋狗咬人沒什麼兩樣的池臨絕,耳邊響起池慕的低語:“臨絕瘋了,你說怎麼辦。”
擔憂,無奈,如果忽略他上揚的尾音的話。
甯可枝望着濺在鞋上的血,突然很想吐。
她厭惡一切暴力行為。
池慕看着甯可枝嫌惡的眼神很滿意,正準備繼續觀賞池臨絕醜态百出的模樣,就聽甯可枝好像說了句什麼。
“嗯?”池慕側耳:小枝你剛才說什麼?”
慘叫不知何時停止,池臨絕已經将人打暈,但腦袋撞擊地面的聲音仍在回蕩。
“我說,”甯可枝目光牢牢定在池臨絕猙獰的面孔上,純白的運動鞋踩過鮮紅,綻開一朵朵雪花。
“瘋了……治好就行。”
聲音飄渺虛幻,無人聽清。
踏入被衆人圈出的空地,甯可枝來到池臨絕身邊。
“啪!”
一個腳印穩穩落在池臨絕背上,“别打了。”
甯可枝蹲下,拽過被她一腳踹在地上的池臨絕,鮮血纏繞在兩人指尖,讓她無端聯想到月老的紅線。
對上池臨絕那張餘怒未消卻滿是錯愕的臉,甯可枝有些煩躁,冷冷道,“再打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