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你池哥有病而已。”
顧鳴允咯噔一下,心道這可不像沒生氣的樣子,他一秒鐘八百個動作,假裝沒聽見自家好友罵自家好哥。
愛情保安不好當啊 。
等看清來電顯示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是他哥打來的——多半是來問他怎麼沒去參加派對。
甯可枝看他苦大仇深不情不願地接通電話就知道這少爺要被罵。
果不其然,下一秒,顧瀾的聲音通過車載藍牙貫穿兩人耳膜。
“顧鳴允!我讓你去爵夜坊你人呢!我的話你現在是不聽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那輛破超跑給扣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甯可枝摸摸鼻子,低頭假裝什麼也聽見,顧鳴允倒是沒有好友看見自己被罵的尴尬,他不滿地撇撇嘴,“哥,反正我們家都是你說了算,我結交人脈來也沒用,你就别讓我去那什麼派對了。”
顧瀾簡直要被他氣死,甯可枝倒是覺得好笑,小說裡什麼豪門秘辛、九子奪嫡,個個巴不得家産全在自己手上。
顧鳴允倒好,恨不得家産全是他哥的,他負責吃喝玩樂就好。
見顧瀾又要開罵,一旁的司遷攔下他搶過手機,決定先辦正事要緊。
“喂,鳴允啊。”
聽見哥哥好友的聲音,顧鳴允倒不像剛才那般就差把“反正我們家就靠你了”寫在臉上,他禮貌問了聲好。
他沒注意到,一直認真當背景闆的甯可枝在聽見司遷聲音的那一秒,低垂的眼蓦地擡起,而後不動聲色地皺緊眉頭。
是那晚潑了她一身水還笑得最開心的那個,池臨絕的朋友。
“鳴允,是這樣的,先前我和你哥還有你陸哥不是和甯小姐鬧了矛盾嗎,就想找個時間賠禮道歉。”
額。
聽到事關甯可枝,顧鳴允心虛一秒,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人。甯可枝也在聽到自己名字後好奇地擡頭,剛好對上顧鳴允欲言又止的目光。
“?”看我做什麼。
顧鳴允也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把藍牙關掉,隻能任由司遷繼續說下去,隻求對方不要說些讓幾人矛盾加劇的話。
司遷要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隻會覺得好笑,他們哪敢再鬧什麼矛盾,隻希望甯可枝能原諒他們,這可是他們的真嫂子/弟妹啊!
“所以我們想讓你把甯小姐邀請過來,讓我們幾人見一面,好好談談。”
司遷話罷,顧鳴允也聽懂了,感情壓根沒什麼派對,是他哥笃定他參加派對一定會叫上甯可枝,借機設的局。
雖然這個局是道歉用的,但正主就在旁邊,顧鳴允說什麼也不敢直接答應下來。
他悄悄往甯可枝那邊望去,沒看出她是什麼态度,隻能猶猶豫豫道,“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要不哥你們自己去邀請她吧。”
這不說還好,一說對面就叫苦連天。
他們自是知道道歉要親力親為才有誠意,也不是沒想過親自邀請,奈何甯可枝無視他們的好友申請,在五次發出申請都被拒絕後,三人便不敢再發,生怕甯可枝更讨厭他們。
在得知甯可枝和池臨絕回到A市後,又想讓池臨絕搭個線把人哄來,卻被池臨絕冷漠拒絕。
三人哪知道,就在他們打電話的前一秒,池臨絕正一個人喝着冷掉的烏雞炖豬肝湯,别說哄甯可枝來了,他連甯可枝在哪都不知道。
誰比誰好過。
最終,邀請甯可枝的任務還是落到了顧鳴允頭上:誰讓他是幾人中唯一能聯系上甯可枝的。
身負重任的顧鳴允挂斷電話,一片沉默中,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所以……你去嗎?”
除非甯可枝間接性耳聾沒聽見剛才幾人的談話,否則顧鳴允還真想不出怎麼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她哄去爵夜坊。
顧鳴允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聽見甯可枝輕輕哼笑一聲,挑眉沖他揚了揚下巴,“去啊,怎麼不去。”
“不過在這之前——”
爵夜坊。
經理遠遠望着杵在門口的三尊大佛不知所措。
什麼人能讓這三位親自恭迎?
大廳人來人往,其中不乏一些豪門世家的人認出三人,有的上前攀談,在發現三人并無興緻後便識相地找台階離去。
是在等什麼人。
衆人的目光有意無意朝門口看去,不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終于,在門口站了半小時的顧瀾三人動了,他們邁下台階,随着他們的動作,大廳裡那些隐隐投來的目光也跟着移動。
甚至還有好奇的直接朝門口走去想看個究竟。
隻見一個身穿風衣,容貌俏麗的女生從不遠處走來,圍巾被她随意挂在肩頭,露出紅潤的臉頰,頭發高高束起,随着她的動作一下一下搖晃,帶着涉世未深的明豔活波。
尤其那雙眼睛,明明漆黑似夜,卻亮得驚人。
伴随顧瀾三人朝她走去,甯可枝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眼中的迫不及待更是藏不住。
正在不少人以為即将上演一出感情大戲時,有眼尖的人的目光卻落到别處。
“她手上拎的是……”
就是現在!
甯可枝牟足了勁,手中的水桶被提拎,傾斜,“嘩啦——”,面前的三人無一不是一副落湯雞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