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再生父母,你就給我跑一圈,就一圈,我求你了嗚嗚嗚嗚……”
你爸媽知道你這個不孝子亂認再生父母嗎。
甯可枝把顧鳴允從車前蓋上扒下來,見他又要扒上去趕緊提醒他道:“等一會兒回去再給你開行不行,快走吧!不是要求佛嗎,再不走寺廟都關門了。”
顧鳴允這才罷休。
兩人一起向山上走去,甯可枝怕鬼但不信神佛,也沒有要向佛祖求的東西,自然從未進過寺廟。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做兼職,手機裡增加的餘額比虛無缥缈的神更實在。
不過如今她生死走過一遭,很難再說世上沒有神佛,畢竟連破系統還有那什麼主神空間都存在,說不定還真有神仙呢。
大殿中香火四溢,顧鳴允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正為顧瀾求平安福,甯可枝站在門口,望着佛台上的金身,心下敬畏。
但在看見顧鳴允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頭,半點不見平時傻不拉幾的模樣後,她還是忍不住猜疑。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會實現他的願望嗎?給他的平安福真的有用嗎?
答案自然未可知。
顧鳴允從大殿出來,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福放進衣服内夾層,“完事了!回去就把它給我哥!”
看他喜不自勝仿佛求得平安福是實現什麼偉大壯舉一樣,甯可枝倒是覺得好笑。
聽顧鳴允說顧瀾前不久出差受了傷,現在又要去C市辦事,本來早該出發的,但顧鳴允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顧瀾被他這個弟弟氣得半死,卻不知道這顧鳴允其實是放心不下說什麼也要給他求個平安福才敢放他走。
畢竟法無寺隻有周末兩天才開門,而且規矩奇怪,必須要兩個人一起才能入寺,多一個少一個都不行。
要出寺門,顧鳴允再次提道:“來都來了,你不去求一個?聽說這裡很靈的。”要不然怎麼會立這些奇怪的規矩。
甯可枝搖頭,想告訴他說不定這些看起來很玄的規矩隻是營銷手段的一種,像他剛才那個平安福不就花了十二萬嗎。
天色将黑,兩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卻看見這個點居然還有人朝山上走來,隻是走的動作頗為奇怪。
“啊!”顧鳴允低聲驚呼,甯可枝也在這時看清,的确有人朝山上來,不過不是走的,而是跪的。
此情此景,饒是她不了解佛門規矩也能猜到這人是在求佛。
女人額頭滲出鮮血,卻依然一跪一個叩拜,嘴中喃喃念叨着什麼,幾股濁淚源源不斷從眼眶滾落。
她身子單薄,看上去搖搖欲墜,甯可枝生怕她一不小心滾下石梯,但女人隻是搖晃一下又撐在石階上,繼續朝下一個台階跪去。
至始至終像沒有看見兩人,虔誠地朝山上的寺廟或是天上的神仙哀求,把她的孩子還給她。
說不震撼是假的。
顧鳴允一時不知是同情多還是慶幸多,女人這麼認真的來拜佛,是不是說明法無寺真的會靈驗,他給他哥的平安福肯定管用!
他感謝甯可枝今天願意陪他來,卻發現甯可枝一臉嚴肅。
甯可枝正在沉思。
她明白顧鳴允對顧瀾的愛,也明白女人對孩子的愛,但她是孤兒,明白歸明白,她無從親自體會這是種怎樣的心情。
雖然并妨礙她知道愛是種神奇的東西,但總歸差點感覺——就像一場隻有最終數據的實驗,未知的實驗步驟讓她忍不住探究好奇。
“愛”到底是什麼樣的,作為一個二十一歲即将二十二歲的優秀青年,母愛父愛她是體會不到了,唯一可能的就是未來找個男人體驗一下什麼是“愛情”。
但她對愛情好像也沒多向往,至少在沒經曆相識、相知、相愛的正常順序就成為某人的未婚妻後,她對“愛情”的幻想暫且破滅。
原本計劃在工作穩定後找個對胃口的男人談個戀愛,現在别說戀愛了,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艹。”甯可枝狠狠踢了路邊的石頭一腳,惹得一旁的顧鳴允疑惑地看向她,“怎麼了?”
甯可枝:“沒事,就是看這顆石頭不順眼。”
顧鳴允:?
兩人走到停車位,顧鳴允起先還想交換跑車開幾圈,畢竟甯可枝這車看起來比他的酷上一分,都怪他哥給他媽上眼藥,害得他預算被扣!
“你一纨绔子弟啥事不幹,你哥同意你買車你都該跪下來謝謝他了。”
顧鳴允不服氣,他本來就是跪着求來這輛車的,“你不懂,我哥他就是個魔鬼!”
甯可枝不想戳破他,要真是魔鬼這平安福是求來玩的嗎。
得知這輛柯尼塞格是池臨絕送給她的,顧鳴允擔心他要是坐上去,以池臨絕愛吃醋的性子他不會被收拾吧。
甯可枝聽到他的擔憂,頓時不悅,一把把他推進駕駛座。
“首先,這輛車不是你池哥送給我的,是他買給我的。第二,這輛車的主人是我,我允許你開,你開就行了,哪那麼多廢話。”
顧鳴允沉浸在“靠!太夠朋友了!”的喜悅中,全然不明白甯可枝口中的“送給我”和“買給我”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