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買套房子。”甯可枝一邊盤算在哪買房子一邊離開别墅。

她今天之所調鬧鐘是因為要去福利院，那裡的孩子已經盼了她好久，之所以早上出發是因為到了後可以和那群孩子一起吃午飯。

甯可枝開了兩小時的車，一路來到A市東郊，越像東駛去越不見A市的繁華，路邊零零散散出現一些破舊矮房，多是房屋緊閉。偶有幾間大門敞開也是黑洞洞的，仔細看去才能看清是一間自營的小賣部。

也不知道裡面售賣的商品過期沒，有沒有營業執照。

一路向東，等路邊破舊的矮房換成慘敗的木屋就表明離孤兒院不遠了。

院伫立在一片荒蕪中，四周沒有商店，隻有幾家早餐店，早餐店又賣粉面又賣炒飯。說是早餐店，其實隻是用一塊簾子把房子一分為二，前面做營生，後面住人。

甯可枝把車停在孤兒院旁邊的一塊空地上，這裡沒有停車場，又或者說這裡到處都是停車場，總歸荒壩上雜草叢生，不會有交警開罰單就對了。

不過讓甯可枝意外的是，壩子裡還停着好幾輛車，大多是六七座，看上去價格不菲。

甯可枝帶着疑惑走到安保室門口，“強啊，今天是有什麼人來嗎，怎麼門口停這麼多車？”

李強聽見鐵欄杆被敲響，看見是甯可枝，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往自己臉上拍了幾掌醒瞌睡，又把門給甯可枝打開：“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他屁颠屁颠跟在甯可枝後頭，激動地圍着甯可枝打轉：“姐，你已經快兩個月沒來了，那群崽子看見你肯定要瘋！”

甯可枝都快被他轉暈了，路也被他擋得不好走，給了他一個腦瓜崩，“我看你現在就挺瘋。”

李強嘿嘿笑了兩聲，這才記起甯可枝剛才問的問題，“有好多明星過來，說要拍什麼公益直播，這幾天都住在這。”

明星？公益直播？

甯可枝皺眉，她雖然不關注娛樂圈的事，但室友是個追星女，平時最愛的事就是将“娛樂圈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挂在嘴邊。

甯可枝聽多了，也就知道那是個資本至上的圈子。

這樣的圈子和孤兒院挂上鈎——公益直播？甯可枝保留意見。

她道：“那你放我進來不會打擾她們拍攝嗎？”

李強哼哼幾聲，管他們會不會被打擾，要是因為他們把甯姐拒之門外的話，他會成為孤兒院的公敵的！

“問起來說姐你是工作人員就好啦！反正大家都認識你，不會露餡的！”

甯可枝看他抖機靈的樣子笑笑沒說話，她一個人隻是來看看孩子，想來也不會存在妨礙拍攝一說。

孤兒院很大，但隻有三棟樓：兩層高的食堂，但二樓已經廢棄不用；六層高的寝室樓，但孩子和員工加起來也就住夠兩層，最後是一棟大的綜合樓，日常活動、教學都在裡面開展。

三棟樓呈“∏”排列，左邊是寝室樓，中間是綜合樓，右邊是食堂，和大門組成個“口”字，中間的空地便是孩子們的操場。

一個不知從哪拖來的足球攔網，兩個破舊的籃球架，四個用石闆搭成的乒乓台，還有爛了半邊屁股的跷跷闆和一堆小朋友們自己做的娛樂設施。

“怎麼沒人？”甯可枝問，孤兒院不像學校，孩子們八點起床後在綜合樓進行簡單教學，十二點組織去食堂用餐，現在已經十二八分，食堂空無一人，綜合樓也沒看見有人出來。

“可能有事耽擱了吧，這幾天都這樣。”

李強撓撓頭，最近孤兒院人多，管理不過來挺正常的。

這幾天都這樣？

甯可枝沒有再說什麼，和李強一起朝綜合樓走去，剛踏進大門，就看見烏泱泱的人排隊朝這邊走來。

為首一個長相秀氣的男生?着小奇，之所以沒說抱，是因為他姿勢别扭，完全沒有考慮孩子在他身上的舒适感和安全感。

小奇被她抱着哇哇大哭，男人倒是耐心哄着，換來的卻是小奇更猛烈的哭嚎。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甯姐姐”，被牽着的小孩擡頭朝同伴指的方向望去，反應快的已經超甯可枝沖去。

“甯姐姐！”

“是甯姐姐！甯姐姐來啦！”

“甯姐姐我們好想你！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

從震驚，興奮，激動，到最後不知是誰“哇”一聲哭出來，就像是一種共鳴，越來越多的孩子哭起來。

有哭得眼淚鼻子直流的，有一邊擦眼淚一邊小聲嗚咽的，有埋頭捂嘴一聲不吭的。甯可枝這才發現不少孩子眼圈紅紅的，像是早就偷偷哭過。

直到她看見默默抓着自己褲子仰頭盯着她嘴唇止不住顫抖的芽芽，甯可枝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芽芽是孤兒院裡最懂事也最能忍的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

院長默默歎息一聲，綜合樓裡的一衆嘉賓和導演、工作人員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驚呆了，直播間裡彈幕刷屏不止。

［誰來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