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就請二郎記住小女子,我叫白輕衣。”
葉辰安認真的點點頭:“好,我記住了,不會忘的。”
說完,葉辰安喚來沉迷抓蝴蝶的芷嫣,父女倆一邊說一邊笑的往山下走。
山頭上的小木屋旁邊,白輕衣一直看着葉辰安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影一點點的影沒在綠油油的茶樹間。
山風吹來,白輕衣深藏于心底的關于葉辰安的記憶跟着山風又重新回到了白輕衣的腦中。
時光回溯到十多年的盛夏,白輕衣還是個活潑天真的小女孩,那時的她正在茶山
上跟着大人學習采茶,那時茶葉也如同這次一般,茶葉已經所剩無幾。
無聊的采茶時光過得很慢,卻因為一人的出現發生了轉變。
“輕衣,你過來和二郎玩!”遠處的農婦沖着白輕衣喊,她的手裡還領着一個小男孩,
“阿娘,他是誰啊?”小白輕衣指着小時候的葉辰安問。
農婦先是把小葉辰安推到了白輕衣的身邊,接着向小輕衣解釋:“這是葉家二郎葉辰安,他被他爹打出來了,來我們這避一避。”
農婦和小女孩說着話,一邊的小葉辰安沉默無言,呆愣的揪着茶樹的老葉子。
農婦見了葉辰安的小動作,便伸手攔下他,把他牽到離茶樹遠點的地方。
“娘,他為什麼被他爹爹打呀?”小女孩一臉天真的問着,她以為身邊的男孩也和自己一樣是因為調皮搗蛋才被打的。
然而,人們誰不知道這葉辰安今年過生日,害得家裡的糧倉被燒掉了大半,這才氣得葉懷财把他趕到了這茶山的農戶家裡。
在小輕衣一路不停的追問下葉辰安也沒有開口,沉默的羔羊在這茶山孤獨的療愈着自己所受的無妄之災。
“葉辰安?你叫葉辰安,你好,我叫白輕衣,你以後就叫我輕衣好了。”
小男孩沒有說話,他隻靜靜的聽着身邊的這個聒噪的小女孩,聽她說采茶的酷熱,聽她說今天又被蚊子咬了幾個包,聽她說晚上想吃什麼飯……
咕噜咕噜,兩個小孩都聽到了一陣餓肚子大響聲,小輕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好,還是鼓鼓囊囊的沒有餓。
“是你的肚子在叫!”小輕衣指着葉辰安的肚子喊着,一邊還不忘回頭告訴她的娘親:“娘!他餓了,肚子叫得好大聲。”
喊完,小女孩一臉憐憫的看着男孩,小男孩被她看得煩了,一把推開她自己在山亂走。
“诶!你幹嘛推我呀?哎呀!你走錯路了,不是那條路,回家的路是左邊的那條!”
男孩沒有回應,但是也沒有堅持走那條走錯的路,從左邊中間的稀松的茶樹轉過去,男孩最後走上了女孩口中的那條回家的路。
善良樸實的農婦給葉辰安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都是些家裡一年到頭難得吃上幾次的好飯菜。
看着一桌的美味,小女孩流着口水向農婦撒嬌:“娘,我也可以吃嗎?”
農婦捏了捏女孩紅撲撲的臉,笑着回道:“當然可以,他一個小孩肚子怎麼可能吃的完這些,你們一起吃,對了,記得給你姐姐六點,她還在山上等着我呢。”
“嗯!”女孩乖巧的點頭,接着便小心點伸出筷子去夾飯桌上的臘肉。
“你怎麼不吃呀?”女孩吃得滿口流油,卻見對面的人連筷子都沒動。
男孩不語,小輕衣隻當他是個啞巴,熱心的往他的碗裡夾了不少的筍幹臘肉。
“快吃吧,還有得多呢,我會給姐姐留的,你随便吃。”
男孩聽罷才肯動筷,第一口是筍幹,第二口是臘肉,第三口……是連連不斷的各種菜往男孩的肚子裡進。
“原來是害羞呢,吃得這麼多,你肯定餓了很久了吧?”
這次,男孩沒有晾着女孩,他包着一口的飯一臉滿足的向女孩點點頭。
女孩學着大人的樣子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可憐人呀!”
沒想到女孩此話一出,小葉辰安立馬放下了筷子,後來無論女孩如何勸說,那筷子硬是沒再拿起來。
後來,男孩在女孩的家裡住了五天,五天後,葉家派人來接走了葉辰安,隻是那天,白輕衣還在山上給茶樹除草。
最後,所有關于葉辰安的東西都沒有給小輕衣留下,最可惜的是,白輕衣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葉辰安,你怎麼能忘記了我呢?”
白輕衣站在茶樹邊,手裡撚着一片深綠色的老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