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大早就卯足了勁地往山谷出口走。
果然,正如葉辰安預測的一般。
出了山谷之後,路邊的大樹在無人注意的時候變成了小樹,那些原本長勢嚣張的小草變得稀疏衰敗,寥落得就像個秃頭的小老頭,另有些小草被冷落在石頭旮瘩角,孤零零一株草顯得更為衰慘。
一行人走着走着,路面越來越開闊,天空毫無遮擋。
烈日下行走的人愈發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全然沒有了在山谷裡面的清新涼爽,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熱浪襲擊帶來的毫無招架之地的悶熱。
四人走得大汗淋漓,身上帶着的水在克制的情況下卻也消耗了一大半,然而他們路程卻還未走到一半。
身體最為虛弱的阿慶最先招架不住。
“我不行了,好熱。”
阿慶的話還未地落地,他的身子就先行躺了下去。
離得阿慶最近的葉辰安第一時間将其接住,張可凡和慧能緊接着也過來幫忙攙扶。
“肯定是中暑了,可是這個破地連快躲陰涼的地都沒有,這可怎麼辦?”慧能一臉擔憂的問道。
葉辰安懷裡的阿慶有氣無力的喘着粗氣,兩隻眼睛無力地閉着,顯然已經神志不清了。
好在葉辰安掐了好一會兒人中後,再加上衆人又給他喂了一點水喝,阿慶逐漸地恢複了意識。
“我,這是怎麼了?”醒來的阿慶一臉迷茫的問道
“沒事。就是天太熱,渴的。”張可凡安慰道。
“汗!我還是連累你們了。”
“别胡說了,咱們都差不多。隻是你本身身體差一些,沒啥大事。再挺一挺,這正午的太陽是最熱的,咱們再堅持一下一會兒太陽就沒這麼熱了。”
葉辰安話是這麼說的,然而當衆人擡頭天的時候,萬裡無雲一片湛藍的天空,太陽公公似乎并沒有停止灼燒的打算。
四人本想就地休息一會兒,然而滾燙的地面卻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與其站在太陽底下等着被曬,還不如一邊走一邊曬,好歹能離終點更近一些。
于是阿慶在張可凡個葉辰安的攙扶下,四人繼續踏上了行進的道路。
老天爺果真是不會憐憫人,明明過了正午,太陽本該有所傾斜的,然而當四人擡頭看天時,太陽光依舊垂直地照在四人的身上。
“我的天爺,這天怎麼能這麼熱呢,”張可凡一邊走一邊抱怨。
葉辰安也開始吃不消了,“咱們的誰還有多少?”
作為水的運輸工的慧能開始報告水量,“四袋水,有一袋水已經喝完了,另外三袋有兩袋剩三分之一,一袋還剩一半。”
“懂了,也就是說,咱們現在隻有一袋水了。”
慧能想了想葉辰安的話,幾秒過後認可的點了點頭。
“這可如何是好啊,等走到了我估計就是一具幹屍了。”
張可凡無力的哭嚎着。
葉辰安用嘶啞的聲音安撫到:“不會的,要成為一具幹屍至少得像我們這樣暴曬給七八天,但是我們應該用不了那麼久就能走出這片山地。”
張可凡撇了一眼葉辰安,接着笑着打趣道:“怎麼感覺你很專業的樣子,你很懂這個?”
葉辰安哪敢對人家坦白說自己以前就是個送屍人,此時此刻他隻能盡量打哈哈,“這些書裡都有寫的,你肯定是不怎麼看書。”
張可凡本想再辯駁的,一旁的慧能搖着頭晃動着水提醒他少說話。
四人越走越慢,水壺裡的水也越來越少,眼看着就隻剩下半壺的水。
四人一開始還能忍耐,可越到後面汗出得越多,四人的水分補給完全跟不上流失,慧能背着的水壺都看被其餘三人看穿了。
四人從日出走到日落,雖然還沒有走出沙地,但是好在溫度降下來,四人的焦灼感減輕了不少。
這時候最令四人害怕的已經不是高溫渴水了,而是原本隻需要一個白天就能走完的山地四人愣是走了一天也沒走出去,其餘三人開始質疑起葉辰安的地圖的準确性。
張可凡一臉怨念的看着葉辰安,“你沒看錯方向吧,怎麼還沒走到啊?”
張可凡累得眼睛都職稱不起來,雖說是他攙扶着阿慶,實際上他也靠着阿慶才沒倒下去,然而看着一望無際的沙地,張可凡是真的忍不住脾氣了。
葉辰安雖然堅信自己沒有搞錯,然而面對眼前的情景他又無法解釋,對于張可凡的抱怨,葉辰安隻能默不作聲的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