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櫻桃好好吃哦”
阿慶捏着一個櫻桃向衆人展示,鮮紅欲滴的殷桃經過冰鎮口感更為緊緻,甜度也更高了些,怪不得是這份水果中最貴的。
好在四人隻買了八顆一人一顆也算是解饞了。
四人從早上走到下午,葉辰安感覺嘴巴就沒閑下來過,葉辰安按摩着逐漸鼓起來的肚子,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瓜子,此刻,葉辰安的罪惡感達到了頂峰。
“咱們不能這樣,算了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找,等找到再叫你們。”
突然緩過神來葉辰安一臉嚴肅的面對着其他三個人說道。
其餘三人摸了摸肚子,随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也早點回,也不急這一兩天的。該來的總會來。”
慧能上來對着葉辰安一頓安撫,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樣。
葉辰安白了一眼,“你小子還教育起我來,回去念你的經吧。”
葉辰安的話剛落地,對面的慧能立馬上去捂嘴。
“念經?許文又不是和尚,為什麼要念經。”
阿慶一邊啃着梨一邊問。
後面聽到動靜的張可凡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打哈哈。
“他說的是四書五經,瞧你這腦袋空空的樣子,回去給你買兩本書看看,你這一天的不讀書睡傻了吧?”
阿慶臊紅了臉,埋頭低聲說:“我知道四書五經,可下意識就聽成佛家裡面的經了。”
“沒想到你會對這方面感興趣。”慧能笑着打趣阿慶。
“都是以前常聽我爹說起那些,所以可能使我對這方面有點敏感。”
“你爹是做什麼的呀,居然會跟你講這些?”葉辰安聽着阿慶的話逐漸來了興趣。
“汗,說出來你們别嫌棄我哈。”
“那有什麼的,隻要你爹不是殺人放火的強盜地痞流氓,我們都不會嫌棄你的。”
張可凡笑着鼓勵阿慶說出來。
“你們聽說過送屍人嗎?”阿慶試探着問道。
張可凡和慧能一聽送屍人三個字當即搖頭。
“辰安哥你知道這個!”
葉辰安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爹年輕時就繼承爺爺的路子在村裡當起了送屍人,就是那種誰家有白事,在死者未入棺前主人家會請的先生,不過送屍人沒有那種正經先生受人尊敬,每次拿到的錢也不多,但是我爹經常跟我講起他做事的一些東西,裡面就有一些就有關佛理。”
慧能認真的思索着“送屍人”這個新鮮名詞,“送屍人?是跟陰陽先生一個路數的嗎?按理說他們應該歸于道家學派,沒想到佛學也會涉及到。”
阿慶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發呆的葉辰安。
葉辰安沒想到在這個時代裡也會聽到“送屍人”這三個字,而且還是從阿慶的口中得知。
阿慶?餘有慶?
這兩個名字不停地在葉辰安腦中盤旋,轟隆作響。
“喂,喂?葉辰安!”
葉辰安被張可凡打在肩上的巴掌拍醒。
張可凡笑道:“你怎麼又發呆了?”
“啊?我剛剛在想東西。剛才說到哪了?”
“說完了,我們要回去了,你是要繼續走還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葉辰安擺手說道:“你們先回去,我晚點回。”
“那我們走喽。”
“等等,阿慶,要不你留下來和我一起吧?”
葉辰安伸手拉住了阿慶的衣擺挽留。
阿慶笑着答應了。
兩個阿慶在人流中無意識的走着,阿慶一臉迷糊,葉辰安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偶爾看到好玩的東西了,也會拉着葉辰安駐足,雖然沒錢買但是有時間看。
“阿慶,你做過送屍人嗎?”
面對葉辰安突如其來的詢問阿慶低下了頭,“沒有,我爹還沒來得及教我。”
“那有看過嗎?”
阿慶再次搖頭,“小時候身子弱,我爹不讓我跟着。”
“這樣啊,其實也挺好的,那種活你應該幹不來。”
阿慶突然擡起頭,眼神裡明顯有一絲怒意,“誰說我幹不來,要是早知道我爹那麼走得那麼早,我就是被鬼纏死也要跟着他學。”
阿慶的話震得葉辰安心頭一縮,“對不起,因為我知道送屍人是幹什麼的,所以我是覺得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才對,而不是把青春花費在和死人打交道上。”
葉辰安現在所說的這些是他年少時對父親說的,餘有慶從小便被父親帶着走家串戶,各種白事,不管他父親有沒有主事都會把餘有慶帶帶到場子上觀摩。
因為不是每副屍體都能完完整整,記得第一次觀摩,那副被執行了車裂的屍體成為了餘有慶年少最大的惡夢。因此,那個時候的餘有慶每次被父親帶出門都極不情願。
此時的葉辰安再想起跟着父親的那時光,那些不好的記憶竟突然間消失了,留下來的都是他跟父親單獨相處的無聊卻很溫馨的畫面。
直到突然體會到那種心情,葉辰安突然懂得了阿慶的遺憾。
“你不懂,那是我和父親唯一的聯系,如果我當初把那些事學下來,帶着父親的本事過活,我就不會孤單了。”
“好啦不說了,我請你吃糖葫蘆,吃點點甜的可就不許再難過了。”
随後,葉辰安強勢地買了兩串糖葫蘆塞到了阿慶懷裡。
阿慶一口一個山楂糖葫蘆,恰才的煩心事全部随着糖葫蘆的甜融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