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警方有頻繁合作的機構應該多少比孤兒院好。畢竟警察不會選擇有案底的機構合作,捅出去拿是敗壞名聲。她還有異能,如果那邊機構能夠收留她,指不定還能兼職什麼的,如果能去上學就更好了。
她從不知道橫濱竟然那麼亂。
男人頓了一下,覺得可能有道理,于是出去打電話去了。女警送了兩份飯過來,她和那個小姑娘狼吞虎咽吃完了飯,坐在溫暖的會議室裡等人。
小姑娘吃完飯一言不發把兩人飯盒送出去,進來的時候還還拿了濕巾。她以為是小姑娘自己留着擦嘴用的,沒想到卻是給她懷裡的兩隻小貓咪擦身用的。
一張張被染成暗紅色的紙巾被丢進垃圾桶。伊原舞也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帶着這兩隻死掉的小貓咪,但是她就是舍不得丢下。
“伊原姐姐。”
“什麼?”
“伊原姐姐……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嗎?”
“不知道。”
“我……可以聽到别人心裡在想什麼。”
“……是這樣啊,所以那個組織才不擇手段要招攬你?”
“嗯。姐姐會不會覺得我能聽到别人心裡所想,很卑鄙?”
“那是上天給予你的禮物,異能力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但是如何使用異能是你的自由吧?我希望你能夠把你的異能力用在正确的地方。用的時候不要讓好人感到痛苦就好了。”
“來的那個人是個好人嗎?”
“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用你的異能聽一聽。如果覺得那個人還可以就去試試,如果那個人是裝出來的,你就偷偷跑掉。”
“好!”
她最後給兩隻小貓咪擦幹淨傷口旁邊的血迹和四個爪爪,剛準備把最後一個濕巾團子丢進垃圾桶,就聽到了會議室大門打開的聲音。
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的警局負責人,另一個則是一個銀白色頭發,身着和服腰間别着一把日本刀的中年人。
“這位是武裝偵探社的負責人,福澤谕吉先生。”
伊原舞看向旁邊,與小姑娘四目相對。小姑娘擡頭看着那個男人好一會,回頭看她點了點頭。
那個叫福澤谕吉的人好像很了不起,起碼那個警察負責人對他的态度都非常恭敬,應該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福澤先生,就是這個孩子。您看您那邊方不方便……”
她也站了起來,向面前人深深鞠了一躬。“您好先生。”她伸手摸了摸旁邊小姑娘的頭發。
“是你建議把這孩子交給我?”
“是。警官說這孩子無父無母得去孤兒院。但是她身上有異能,孤兒院管理的又比較松散,萬一有壞人打着領養的旗号把她帶走就不好了。所以我向警官建議,既然警方這邊沒有專門收容異能者兒童的教育機構,那不如就從能與警方合作的民間機構找,能與警方合作的機構不能有案底,如果有被查出來會影響警察的公信力。”她低頭看着身邊的小姑娘。“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您收下她。最好能讓她接受教育。不要讓她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福澤谕吉同意接收,伊原舞把她往前推了推。“去吧。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小姑娘卻抱住了她的腰。“我等姐姐的爸爸媽媽來。”
她有些無奈,她心裡已經預測到,她父母過來八成要鬧的很難看,她不想讓那麼小的小孩子看到,但是看着小姑娘一臉的‘你說了我也不聽,我已經決定了’的表情,她也不想多費口舌。
小姑娘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的響聲,然後門就被打開,一下子進來五六個人,把原本空曠的會議室擠得逼仄起來。
十幾年不見,看着那兩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她原本想站起來,但是身體卻是僵硬的。隻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夫妻兩人的合照她在老家看過,不過并沒有帶來。比起那時候的年輕與青澀,現在的兩個人,雖然看起來年齡大了些,臉上歲月的痕迹卻并不重。男人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女人穿着羊絨大衣,看起來雍容華貴,而身邊的兩個孩子穿的也非常得體。
隻不過襯得她越發狼狽。
會議室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尴尬起來,中年夫妻看着面前身上一團糟,許多年不見的女兒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好幾次,才清了清嗓子開口。“你怎麼不呆在青森照顧爺爺,跑橫濱來幹什麼?你怎麼能把你爺爺一個人留在老家?他那麼多年都白疼你了!”
用的還是訓斥的語氣,她覺得好笑。而她也真的咧了咧嘴,嗤笑出聲。
“我跟你說話呢,你對長輩都是什麼态度!”
她擡眼,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父親還有臉說爺爺。怎麼,那是我爺爺,不是你父親?照顧爺爺是我的事,難道不是父親你應該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