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船,把買的小吃擺了一桌都是。她的視線看向岸邊,專門劃定的區域裡已經坐了密密麻麻的人。
中原中也把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伊原舞身上,身着霞色浴衣的小姑娘托腮看着岸邊的方向,搖頭晃腦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能看出來心情極好。剛剛兩人買了不少東西,雖然船上有準備酒水和水果,但是卻都不是能填肚子的東西,伊原舞買了很多能填飽肚子的小吃。他剛好有點餓了。
“在看什麼?”
伊原舞突然将意識拉回來。中原中也看着她回望過來的那一瞬間,眼裡全是溫柔到極緻的笑意。
他不自覺握住了自己手裡小吃的包裝紙。心髒不規則地跳動了一下。
“沒有,就是在發呆,橫濱不比青森那邊,這裡人好多,比青森那邊熱鬧多了。”
中原中也很想問為什麼她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永遠是那樣。
伊原舞的眼睛并不是現在審美推崇的桃花眼,也沒有他之前見過的美人,眼波流轉,顧盼神飛讓人一看就挪不開視線。
他甚至敢确定,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前面兩任男友。但凡那兩個人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的時候都不可能這樣對她。
她發現中原中也在發呆。
她伸手晃了晃。不對啊,這人剛剛還在跟她說話呢,怎麼突然就愣在那了?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又看了看身後。
什麼都沒有啊。
中原中也被她搖晃的手拉回意識。“沒什麼。”
他扭過頭看向海面,不敢再看她。
與人說話不對視是不禮貌,但是對視他卻不敢看她望向他的眼神。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快開始了。”
她立刻坐好。随着前奏音樂的響起,花火大會正式開始。
中原中也帶她坐的是最佳觀景位,她想拿起手機拍照,可下一秒就被一隻手按了下去。
“分心用相機記錄會浪費這個觀景位。”
她看了一眼旁邊。眼裡閃過歉意。“抱歉。”
布料與手背接觸,與皮膚之間的接觸不同,按下自己手的那隻手很快收了回去,但是也能感受到不屬于自己身體的溫度。
晚上的溫度比白天要低一些,她裸露在外面的手免不了也會比身體的溫度要低一點,明顯能感覺到那隻按住自己拿出手機的手傳來的暖意。
“想要看回放會有博主在VIP區錄像放在網上。”
“好。”
她将手機收回。專注于眼前如同黑幕布一般的夜空,和在夜空中綻放出無數色彩、各種美麗的焰火。
她從未離得如此近距離地觀看焰火,整個人都沉浸在這場表演裡,但是坐在他對面的人卻在看着表演的同時,不自覺地把心分出去了一半。
伊原舞專心緻志看表演,并沒有感受到來自旁邊的視線。無數焰火被點燃,升入天空,在天空綻放出那一瞬間的華彩時,她的眼睛裡也映照出瑰麗的顔色。
比起這場盛大的花火大會,他覺得她享受這場花火大會的表情更讓他覺得不虛此行。
***
最近要搞領養日活動,她又被派出來發傳單。天好曬,她幹的有點煩,好在她手裡的傳單剩的不多了,她準備把手裡剩的傳單發完以後就去買個冰淇淋吃。
路上有個穿着挺考究,金發戴眼鏡的年輕男人停下來接聽電話,他站在路中央,原本想把傳單發給他,但是看他拿出手機她又放棄了。
發傳單的時候不能給被發傳單的人添麻煩,這是基本操作。她繞過了他給後面手挽手一起逛街的女孩子們兩張傳單。
“不好意思,寵物領養日了解一下嗎?又很多可愛的小貓咪,歡迎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前面平地一聲吼。
“太宰你又死哪兒去了!!”
三個女孩子不約而同一哆嗦。她手裡的宣傳單頁也掉在了地上。
伊原舞聽到那個半年多沒聽到的名字,餘光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男人。
……太宰。
男人語氣十分暴躁但是也非常明白地說出了前因後果。
她從頭到尾聽了全部,基本上可以概括為那個叫太宰的人放了這人鴿子,電話打不通,然後還欠了他三頓飯錢。
男人越吐槽越多。
剛剛說到樓下欠了半年咖啡錢沒給服務員都要了三回賬了。現在在說他因為自己作死結果給别人添了麻煩他接了八個投訴電話。
伊原舞頭上落下冷汗一滴。
喝咖啡……還能賒賬?
她怎麼覺得那個叫太宰的男人那麼不靠譜,真的是小黑嗎?
看着那個男人輸出結束,她擔心觸對方眉頭,隻能小小聲。“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國木田獨步轉身看着他身後的女孩子,八成被他驚天一聲吼吓住了連忙道歉,情緒一秒調整完畢。“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剛剛聽到您在打電話,請問一下跟您通話的人,姓太宰嗎?”
國木田獨步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看起來才十七八歲,高中畢業的年齡。他第一反應就是——
太宰不會喊她去殉情了吧?!他還是人嗎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