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楞了一下，臉色也有點變了。

她連雞都沒殺過。突然開始搞解剖她有點怕。

***

中原中也皺眉。他最近出差很多，很多時候都不在家，難得回來一次，看她一眼吓一大跳。

看不到表情的伊原舞，隻有少少的光射入房間，白色的衣服沾上星星點點的血迹。

把中原中也吓一跳，直接踏入她的房間裡。

“伊原？”

她突然擡頭，看着中原中也進來吓了一跳。

“中，中原先生……？”

離得近了，更能聞到血腥味。

中原中也沉默了半分鐘，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你殺人了？這是第一現場？”

她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什麼？”

“你這一身的血，怎麼回事？我叫人過來處理一下，屍體在哪兒？。”他拿起手機準備撥出電話。

“啊？”她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不不不！不是！我沒有殺人！我怎麼會殺人呢！”

中原中也眉頭緊鎖。“那你這一身怎麼回事？還有這一屋子的血腥味。”

“我……”她用袖子抹了抹臉。“沒有，就是我在練習解剖。這周我們開始學解剖，但是我學的不是很好。所以隻能多練習。”

中原中也打開門，看着她眼圈紅紅的。

“哭了？”

“兔子太可憐了……”

如果她沒有跟動物溝通的能力也許還沒那麼痛苦，但是她有了這個能力之後卻還是為了成為獸醫要去解剖小動物，這讓她難受到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選擇學獸醫。

明明那些小動物睜着眼告訴她，它不想死。她沒有辦法拿到麻醉藥。隻能用銀針插入兔子的脊髓來麻醉。這是老師教過的方法。

中原中也沒說話。從前醫生還活着的時候，他手下不知道過了多少人，有人生，有人死。學醫不可能不學解剖。她隻是個普通的女生，家裡也沒人學醫，心理建設不足是很正常的事。

他看着她買的同款醫用器具和廚房裡已經開膛破肚的兔子屍體，下意識挪開了視線。

他殺人通常也弄不成這樣。

他做了心理建設之後又仔細看了看，雖然看起來血淋淋的，但是不得不說她下刀還是可以的。刀口很平滑。

“我雖然是個外行，但是我感覺你下刀還挺穩的。你沒有麻醉還能做到這樣很不錯了。”

“可是……可是兔子在對我說它不想死，可是我——”其他同學在解剖課上的時候也會害怕，女孩子也會因為可憐可愛的小兔子做解剖對象難過掉眼淚。

但是不會有人比她更難過。

“你如果不解剖兔子，以後也不可能成為優秀的獸醫吧。”

“……我知道。可是……兔子在對我說它不想死掉……”

中原中也隻覺得她可能太在意所以産生了幻覺。“你壓力太大了，不要想太多。”

“可是，可是我真的能聽到……它們會恨特别恨我的……”

中原中也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你如果學醫，不管是治動物的還是治人的都要經過這一關。你如果過不去那肯定當不了醫生。”

伊原舞眼淚撲簌簌地掉。

中原中也想了半天憋了一句。“你要不要麻醉藥？”

伊原舞楞了一下。“麻醉藥？”

中原中也坐在她對面。“你在學校練習解剖有麻醉吧？在家裡練解剖沒有麻醉，動物也會掙紮的很厲害。所以你才會這麼想，我給你找點麻醉的藥，動物麻醉之後應該就不會掙紮了，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解剖也不會那麼痛苦。你心裡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她覺得中原中也說的話也有道理。

“可是麻醉屬于管制藥品……”她在學校的解剖室學習解剖的時候，麻醉藥品是老師拿來的。拿來多少，剩下多少都要登記，瓶子連碎渣都要回收。“私下買賣是違法的。”

中原中也挪開一下視線。“這你就别問了，我可以把這個東西給你，但是你不能亂用。”

“保證不會亂用！”她雙手合十。“我會跟在學校一樣，每一瓶什麼時候用的，用了多少，還剩下多少都會記錄清楚。我會拿着用完的空瓶、空盒和登記表來換下一次的藥。”

中原中也點頭。這一點他相信她。“那你需要哪種藥就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找。”

她站起身，深深鞠躬。“謝謝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