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那個養狗的談嗎？”

“嗯，我已經拒絕新川先生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上午新川先生對我說關于你的事的時候。”

如果說新川雅治告狀之前她拒絕了還能理解，但她明明知道卻還是——“為什麼？”

伊原舞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望着他。

伊原舞自己也在糾結要不要跟中原中也攤牌，真要說的話又懷疑自己說了會不會不太好。

中原中也看着伊原舞眼中閃過萬千情緒，有一瞬間她想張口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又把嘴閉上了。這讓他感到焦躁。

他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想要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她糾結，面露難色。“能不說嗎？”

“為什麼？”

“說了怕你不高興。”

“不會。”

她莫名覺得心更虛了。

“我覺得你真的會生氣的。要不你别問了……”

“你如果不說我更生氣。”

伊原舞瞠目結舌——不，不對吧，這怎麼就更生氣了呢？

中原中也說完這話隻覺得萬分尴尬，直接挪開眼神扶額。

他生氣難道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嗎？那這種事來威脅伊原舞說真話，他是傻子吧！

伊原舞心虛地瞄了他一眼。“那……我如果真說出來你保證不許生氣。”

“行。”

她下意識抱了一隻小貓咪在身前。中原中也盯着她，她兩眼盯着地面好一會，仿佛是在醞釀情緒，醞釀了得有一分多鐘，她才緩緩開口。

“因為小貓咪不同意。”

中原中也剛聽到這話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伊原舞緩緩擡眼看他，又重複了一遍。“因為我的小貓咪不同意我跟新川先生在一起。”

她的小貓咪不同意，她哪有小貓咪，哪隻小貓咪不同——

中原中也疑惑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她抿着唇，想要把上揚的嘴角壓一壓，但是根本壓不下去，反倒是眼裡全是溫柔的笑意。“因為我的胖胖橘不喜歡新川先生，所以我拒絕了新川先生。”

中原中也隻覺得隻是一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後背。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打招呼，那就随便一點兒。”她做了個深呼吸，唇角勾出弧度，低下頭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很久不見，橘橘。”

她親眼看着中原中也的表情在數秒之間來回變幻，最終看他做了個深呼吸想要平靜下來。但效果好像不太好。

中原中也的聲音都低了幾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無辜地眨眨眼，把懷裡的貓咪抱得更緊。“你喝多了在我家客廳過夜的那天晚上。”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貓咪的身份是他最後的一層底牌。他沒想過伊原舞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伊原舞既然已經早就知道，那麼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便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伊原舞如此聽他的話，為什麼他無論說什麼都從不見她反對，哪怕他半個月之前讓她談戀愛，半個月之後讓她分手她也沒有任何異議，無時無刻像哄寶寶一樣照顧自己的情緒和飲食起居。會因為自己瘦了而擔憂，會為了自己胖了而喜悅。

“你不想讓我選擇新川先生，那就是你沒看上他，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背調之後并沒有發現問題的新川先生不滿意，但是很多時候不喜歡一個人并不一定必須要求對方有硬傷。也許是相性不合呢？”

“我不同意的人，不管有多優秀，你都不會跟那人在一起？”

“是的。”

他垂下眼。“可是你的人生是自己的。”

“那又怎麼了？新川先生不也一樣，他家狗子不喜歡的女孩子他也不喜歡。我家小貓咪不喜歡的男生我也不會選擇交往——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不太想結婚的。”

中原中也聽着她無知無覺地說着‘我家小貓咪’，仿佛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對似的。

“我已經變成人了。那隻貓已經不在了。”

“那又如何？難道變成人了，你就不再是我的小貓咪了嗎？與你和小黑在一起的兩年對我來說是真的，也正因為有你和小黑，才有今天的我。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人也好，貓也好，橘橘永遠是橘橘，小黑也永遠是小黑。”

伊原舞就這麼望着他。眼裡的溫柔和唇邊的笑意與他還是小貓咪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