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頰漲的通紅。伊原舞的技術的确好,手還快,治療比起男醫生仔細得多了。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痛,而之所以來治療的人沒有一個吭聲硬憋着都不喊疼的原因其實是——
誰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是個男人都不想被嘲笑當寶寶。
伊原舞的聲音又軟又糯,如果不是這手起刀落下一秒異物就被取出,輕傷兩分鐘内就能完成整套流程的精湛的治療手法,他們甚至認為伊原舞是不是幼兒園老師。開口寶寶好棒閉口乖乖堅持住馬上就好。差點把他們哄成三歲。
在場所有來治病的組織成員互相對視一眼立刻就起了勝負心——誰如果喊疼被伊原舞喊了寶寶,那就是一輩子的污點。出門保準被嘲笑一輩子。
***
伊原舞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來治療的人仿佛沒有止境。她不知道丢掉了多少塊消毒棉,用了多少瓶消毒水,扔掉了多少個刀片。看着門口還是烏泱泱的人群,她好累。
最後一間房裡有一個聲音特别好聽,态度特别好的醫生的消息不胫而走。來這裡的傷員也變多了。
“嘶——”
“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沒事的寶寶,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她專心自己的工作,完全沒發現她的安慰直接把對方說爽了。
又是一陣顫抖。
“乖乖,馬上就好了,倒數三個數——”她手裡的速度更快了,聲音也愈加甜美。“倒數三個數——三,二,一。好了!”
她在三秒鐘完成了最後的包紮。“記得不要碰水,好好休息,多吃一點鐵元素補充劑,聽到了嗎?”
人高馬大,臉上還有道疤痕的光頭男往日一眼看過去能止小兒夜啼的臉漲得通紅。“哦,哦,謝,謝謝醫生。”
說完這話,他想掏口袋付診金,卻發現錢包早不知道被丢到哪裡去了。
白嫖醫生的治療可不好,可他身上什麼都找不到了,急的他一頭汗。
“那,那個,醫生,不好意思,我沒帶錢,我明天給你,你叫什麼名字?隸屬哪個組?”
類似的話已經聽到很多了,新屋直接開口。“是中也先生找來的醫生。”
男人深深鞠躬。“謝謝您,醫生。”
她立刻回禮。“不,不客氣,請多保重。”
男人漲紅着一張臉出門,沒走多遠就被其他人喊住。
“怎麼樣?真的假的?”
男人躲開了對方探尋的目光。“是真的,非常可愛的一位女醫生。”
“真的喊你寶寶和乖乖?”
男人的臉更紅了。“……嗯。”
“我也要去聽聽!”
“我也去我也去!”
“也帶我一個!”
伊原舞在治療室裡累的連話都懶得說,新屋把所有人趕出去,幫她消毒整個屋子。
“新屋先生……你們港口黑手黨有那麼多人嗎?”
新屋沒說話,隻是靜靜的把整個治療室進行消毒。“伊原小姐如果累了我就把他們趕出去。”
“……算了,也不至于趕出去。我就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受傷了還是要治療。”
新屋怎麼不知道那些人心裡在想什麼?與其說是來治傷的,不如說是來找伊原舞哄他們的。但是如果跟伊原舞說了實話,又怕髒了她的耳朵,隻能一聲不吭,隻希望中也先生能早點回來。
***
等中原中也回來已經快到晚上了,樓内燈火通明,中原中也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還在伊原舞那邊排隊,明明其他醫生都已經下班了。
“你們在幹什麼?”
男人看到是中原中也立刻行禮。“我們在等治療傷口。”
治療傷口?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沒看到有什麼傷。“你哪兒受傷了?”明明看起來活蹦亂跳的。
中原中也看着那人捋起袖子露出破了皮的擦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