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到半空的花瓣打着旋地慢慢落下,賀年的眼神也從高空緩緩下墜,她半阖上眼眸。
“但我還是更想你,米霍克。”她的聲音很輕:“我想你做的飯了。”
“外面的飯不好吃嗎?”
“啊,一點也不好吃,除了白菜土豆蘿蔔就是白菜土豆蘿蔔,而且肉很鹹,菜很淡,要多難吃有多難吃。”
眼眶逐漸泛紅,連聲音也啞了少許:“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土豆和胡蘿蔔了。”
清淺的呼吸聲在賀年耳邊一起一伏。
“那以後就不種土豆和胡蘿蔔了。”
“好。”賀年立馬笑出聲,鼻子還吹出了個鼻涕泡泡。
“米霍克我跟你說,花樹島是個很美的地方,這裡全是粉紅色的花,連地上都鋪滿了厚厚的花瓣!”
“嗯。”
“我願稱之為最夢幻的少女島!真的太少女了,到處都是治愈的粉色,狠狠滿足了一把我的少女心。”
“嗯。”
“還有很多小孩,很多情……大人,是度假勝地!味道也很好聞,我很喜歡這裡。”
“嗯。”
賀年喋喋不休地說着,也不管米霍克到底能不能聽懂、想不想象的到。米霍克則一直安靜得聽她說着,一次不耐煩的打斷也沒有。
“啊,總之就是這樣了,有機會帶你來看看。”
“好。”
“那我挂了,我有點困,想休息一下。”
“好,注意别感冒了。”
“嗯嗯知道啦,啰嗦的米霍克先生。”
挂斷電話,賀年感覺整個人都松快了許多,就像有什麼東西被卸下來了一樣。
系統提示音:【好感度+5】
賀年愣了愣。
倒是久違了,鷹眼的好感度似乎許久沒加過了。
困倦湧上來,賀年打了個哈欠。
眼皮漸漸變重,她閉上眼,靠着樹幹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賀年再度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寂靜的黑暗包裹着她,和下午的祥和喧嚣截然相反。
賀年站起身,在花樹林中轉了兩圈。
人呢?人都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了呢?
島上既沒有旅店也沒有商店,完全沒有任何人類社會的設施,有的隻是黑暗和甯靜,還有沁人心脾的花香。
賀年越走越覺得奇怪,過于詭異的安靜使得她心裡發毛。
似乎,除了她以外,這座島嶼再沒有第二個活人了。
心髒開始狂跳,賀年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她撒開腿就向着出口處的車站狂奔。
一口氣跑出好幾公裡,她終于跑出了花樹林。
不遠處的車站内亮着溫暖的黃色燈光。
賀年趕緊跑了過去,敲了敲車站虛掩着的門:“有人嗎?”
無人應答。
賀年推門走了進去。
背對着她的候車座椅上坐了個中年女人,貌似在等列車的樣子。
“這位女士,你也等列車啊。”賀年走過去和女人打了個招呼。
女人沒有回應她。
“女士?”賀年不小心撞到了椅子,發出碰的聲響,整排椅子都震動了一下。
接着,那個女人側着倒了下去,露出了她的臉——雙目圓整,嘴巴大張,眼角全是猩紅的血淚。
“啊!!!!”賀年尖叫一聲,跑出了列車站。
死人!那是個死人!
跑出車站沒幾步,賀年又急急刹停腳步。
車站内是死人,車站外是無邊的黑暗。但直覺告訴她,花樹林中比車站内更危險。
真是見鬼,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一抹藍色熒光劃破天際,賀年下意識擡頭。
她看到了一隻鳥,一隻全身燃燒着青藍色火焰,尾羽中還參雜着金色的大鳥。
是一隻很漂亮的大鳥。
如果沒長着一雙死魚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