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藏實力……對,我隐藏實力!”賀年跳下床,死死盯住薩卡斯基的眼睛。
地上的儀器紅光閃爍,發出嘀嘀嘀的警告聲。
“為了隐藏實力,為了搶奪軍工,我硬生生拖死了全部戰友!”賀年血紅着眼睛,忽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薩卡斯基中将,您滿意了嗎?”
安靜的房間中,測謊儀響着刺耳的警報聲。
庫贊皺了皺眉:“薩卡斯基,你過分了。”
“……”
賀年一把扯下身上的電線摔在地上:“如果可以,我甯願用我的命去換所有人生還!薩卡斯基,你聽明白了嗎?!”
仰頭瞪着那個兜帽中将,眼淚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她渾身顫抖,卻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
薩卡斯基開口,聲音平靜而厚重:“庫贊,可以結束了。”
語落,他歎息一聲,伸出手去。
“别碰我!”賀年尖叫着往床腳縮去。
薩卡斯基的手僵在半空。
半晌,他收回手:“庫贊,我們走。”
“喂喂薩卡斯基,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啊。”
兩人收起儀器走出房間,而後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
賀年抱着膝蓋縮在床腳。
原來,在薩卡斯基眼中,自己不是堅守命令的士兵,而是個嫌疑犯。
幹涸已久的淚腺重新開始工作,賀年眼睛生疼。
月光下,她把頭埋進膝蓋,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失聲痛哭。
門外。
“薩卡斯基,你滿意了?”
“我說了,這是流程。”
“你……”
“這同樣也是你想問的,不是麼?”薩卡斯基打斷庫贊。
“你可以換個溫和的問法。”
“你告訴我,怎麼溫和?”
有些暴躁地奪過庫贊手裡的箱子,薩卡斯基掀了兜帽。
“接下來你想怎麼弄?就這麼關着?”
“她暫時不能出現在人前,包括你。”
“喂,薩卡斯基,我可是抛棄了我心愛的部下趕過來的。”言外之意,我也有是有任務的。
“你接過電話嗎?”
好巧不巧。
“噗魯噗魯噗魯……”
庫贊撓了撓頭發,咔哒扣掉電話蟲。
“嘛,新世界的任務剛結束,現在是休息時間。”
薩卡斯基冷笑一聲。
“你看着她,我去處理一下軍務。”薩卡斯基提着箱子離開:“不許進房間!”
“是是。”
席地躺下,庫贊拉下眼罩。
真的是,明明護得緊,非得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搞不懂這家夥。
房間内,賀年逐漸平複下情緒。
其實她明白的,這不過是例行公事,她都明白。
是她自己參雜了太多個人情感。
薩卡斯基中将沒有當場制裁她,已經很寬容了。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直呼其名諱不說,還出口頂撞,賀年懊惱地錘了下腦袋,感覺前途一片渺茫。
薩卡斯基不是米霍克,可不會時時刻刻縱着她。
越想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薩卡斯基,賀年幹脆不想了。身上黏黏糊糊的難受,她脫下髒污的海軍服,換上了一旁的車間工作裝。
開鎖聲響起,一股涼風灌了進來。
賀年看過去。
薩卡斯基走進來,他沒帶兜帽,露出冷硬的臉廓。
賀年迅速低頭。
“賀年,你做得很好。”頭頂傳來渾厚的嗓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聞言,賀年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拖延海賊,直至居民全部撤離,炮轟避難船,避免了更大的災禍,你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賀年怔怔擡頭。
薩卡斯基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咬了咬嘴唇,賀年開口:“薩卡斯基中将,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講。”
“當年您炮轟奧哈拉的平民避難船,是為什麼?”
“……”薩卡斯基沉默一瞬:“如果船上有學者,将會有更多的地方變成奧哈拉。”
賀年懂了。
世界政府對奧哈拉下屠魔令,就是為了抹殺全部學者,倘若有學者逃出,那麼,他們逃到哪裡,哪裡就會變成下一個奧哈拉。
兩權相害取其輕,薩卡斯基當年的選擇,和她一模一樣。
“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薩卡斯基中将,我……是一個合格的海兵嗎?”
帶着手套的手按住了賀年的腦袋,薩卡斯基輕輕揉了揉:“是,你是一個優秀的海兵。”
眼眶再次泛酸,賀年抽了抽鼻子,努力眨眨眼:“嗯,謝謝您,還有,對不起。”
一隻飯盒放到她面前:“嗯,吃飯吧。”
肚子适時響起咕噜噜的響聲。
熟悉的海軍飯菜,一看就是出自軍艦食堂。
賀年埋頭狼吞虎咽。
說起來,她在G2支部勞改的時候,也有人給她送過飯。
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
不會,不會是薩卡斯基吧?!
結論過于吓人,賀年一下子噎住,咳了個驚天動地。
掃視一圈,發現房間内并無水源,薩卡斯基沖門口喊了一聲:“庫贊。”
聽了許久牆角的花椰菜中将擡起眼罩:“薩卡斯基,都說了我不是工具啊。”
說是這樣說,庫贊走進來,發動果實能力變出一塊冰。
薩卡斯基把冰中間融了,變成水。
接着這杯水被遞到賀年面前。
賀年目瞪口呆,連咳嗽都忘記了。
惡魔果實還能這麼玩的嗎?
而且,看這兩人的默契度,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不是,等等,傳聞中這兩人不是死對頭嗎?
喝掉水,賀年餘光在薩卡斯基和庫贊身上來回掃,片刻後,恍然大悟。
她懂了。
歡喜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
她先磕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