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賀年來到馬林梵多的第22天。
正值上午,瓦藍的天空上,亮白的太陽明晃晃挂在那,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綠植的水珠上,反射出一片炫彩的光暈。
賀年哼着小曲,提着水壺在院子裡澆花。待最後一株花骨朵也享受過淋雨後,她放下水壺,滿足地看着這片即将綻放的風雨蘭。
從院門口到房屋門口隻留有一條小道,院子裡剩下地方,全部種滿了風雨蘭。人若是站在小道中,風一吹,植株随風輕舞,頗有些夾道歡迎的意味。
遙想22天前,薩卡斯基剛把她安置在這裡時,院子裡還是雜草叢生。
她可真厲害!
感慨自己行動力的同時,賀年再一次地感受到了薩卡斯基對自己的“不同”。
仰頭,她眯眼回憶了會兒當時的情景。
薩卡斯基沒有直接帶她進入馬林梵多,而是給了她一串鑰匙,一個地址以及一塊通行牌,讓她從流動居民通道進入。至于他自己,則和波魯薩利諾從正大門海軍專屬通道進入馬林梵多。
臨别前,薩卡斯基叫她先在那個地址呆一段時間,等他聯系,末了還不忘叮囑她一句“别惹事”。
想起薩卡斯基最後警告的眼神,賀年嘴角抽搐。
她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隐藏身份,要低調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賀年!提前祝你新年快樂!”隔壁的米爾斯太太似乎是剛從早市回來,提着一大兜新鮮蔬果。
賀年露出大大的笑臉:“哦!米爾斯太太,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晚上要一起來我家吃年夜飯嗎?”
“謝謝你,不過我今晚已經有約啦。”
“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和我,我家長輩。”
打了個梗,賀年将薩卡斯基歸到了自家長輩那一欄。
昨天,薩卡斯基久違地給她打了個電話,通知她今晚7點到陽光酒店的302包房吃飯。
陽光酒店,真是個土到爆的名字。為什麼不是位于馬林梵多正中心的威德爾五星豪華大酒店?以薩卡斯基的身份,不至于一頓好飯都吃不起吧?
“原來你不是一個人住啊。”
“平時我一個人住這,家裡長輩比較忙,很少回來。”
“忙生意?”
“啊,對。”
告别米爾斯太太,賀年回到房子裡,倒了杯水坐下。
不怪米爾斯太太想錯了薩卡斯基的工作性質,實在是馬林梵多有着嚴格的區域劃分。
中心區是海軍最高所屬的行政辦公區,然後依次往外是士兵駐紮區、将官住宅即軍屬住宅區,最外邊是流動居民區。
流動居民,顧名思義即既不是軍屬也不是軍人的流動人員,這些人通常是商人,往返于四海、偉大航路與馬林梵多,對促進馬林梵多本土經濟有着相當重要的作用。
由此可見,馬林梵多并不是座完全封閉的要塞,剛知道這點時,賀年還蠻震驚的。
想了想時間尚早,賀年拿起電話蟲,撥了串号碼。
430379。
她耐心地等待着對方接聽。
過了今晚0點,新的一年就要來了。
新年對賀年來說很重要,是刻在骨子裡的節日。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今天是首次沒和他一起辭舊迎新。
“喂?哪位?”
在電話蟲模拟出小胡子的瞬間,賀年揚起了笑臉。
“米霍克,祝你新年快樂!”
她一手握着電話蟲,一手轉着水杯,腿無意識地在椅子上晃來晃去,聲音輕快又雀躍。
“提前祝你新年快樂啊!”她重複了一遍。
“啊,也祝你新年快樂。”原本的嚴肅的電話蟲翹起了胡子。
“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我認識了新的鄰居,是一位太太,她的丈夫是做生意的,哦,她還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叫盧娜。”
“盧娜可漂亮了!相信我,她幾乎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了……”
“你也很漂亮。”
賀年沒想到米霍克會打斷她的發言。
粉色緩緩爬上面頰:“真,真的嗎?”
“嗯。”低頻的回應震得她耳朵發麻。
“哎呀,哎呀……其實啊米霍克,我一直覺得你很帥來着。”
“我知道。”
“啊?你知道什麼?”賀年有一刹那的宕機。
電話蟲對面傳來一聲輕笑:“我知道我不醜。”
賀年翻了個白眼:“米霍克,你可真自戀。算了不說這個,你在幹嘛?”
“打電話。”
“……”
她突然覺得米霍克是個智障。
聽筒裡不斷冒出一陣一陣的氣音,連帶着電話蟲的小胡子也抖個不停。
米霍克在笑,他心情相當不錯。
很少見,賀年幾乎沒見過米霍克笑得如此開懷,印象裡,他總是嚴肅着一張臉,或者面露嘲諷。
所以她不想打斷他的興緻,耐心地等着他笑完。
當秒針走過時鐘的大半圈後,聽筒對面終于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