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司空摘星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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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司空摘星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怎麼可能真的情願給官府幹活,即使那是遊走在朝廷和武林之間的神侯府,也不行。但是沈明月本身卻勾起了司空摘星的好奇心。
無情相信司空摘星的人品,知道他既然答應了便一定會做到,于是這邊事了便立刻啟程趕回京城了。
司空摘星在明月樓觀察了好幾天,發現沈明月的作息規律得很,明月樓開門後去後廚清點食材,招呼食客,晚上關門後算賬,之後就寝,第二天往複,實在找不出一點特殊。思來想去,司空摘星幹脆又趁着月色,偷偷溜去翻看了臨安府的戶籍登記冊。
沈明月,女,商戶,臨安人,孤兒,年十五……
單看戶籍信息,似乎沒什麼疑點,但一個孤兒憑空成了明月樓的掌櫃,明月樓也突然名聲鵲起,但明月樓的主人卻似乎從未露面過……
司空摘星換個方式,改道去周圍打聽明月樓相關的事,這麼一打聽,又叫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個小女娃娃咋可能一下子就撐起一個大酒樓呢,”乞丐老頭愛不釋手撫摸着手裡那片閃閃發光的金葉子,喜滋滋的,對司空摘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開始的時候店裡就倆人,忙活的是個老頭來着,端茶送水算賬,那女娃娃就負責在門口耍劍招攬客人,這樣才賺來第一筆錢呢。那個老頭精神的很,中氣十足,在三樓喊沈掌櫃我在門外都能聽見。”
司空摘星佯裝好奇:“哦?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那個老頭啊?”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就明月樓開張那段時間在這兒讨錢,後來換了個地兒,要不是最近聽說明月樓火了人多了我才不回來呢,不過回來後倒是沒再見過那個老頭了。”老乞丐道。
“那老頭和沈掌櫃什麼關系啊?”
“老頭?哪有什麼老頭?”夕陽下,婦人躲在樹蔭裡納着鞋底。
“我剛聽一個乞丐說明月樓以前的掌櫃是個老頭呢。”司空摘星笑言。
婦人自然地拿針理理頭發,笑道:“那個老乞丐說的吧?那個老乞丐不曉得傻了多少年了,非說自己是說書人,成天編故事,戴着個給他丢錢的就要給人講一段,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專門騙外地人的,想接着聽得再給錢呢。”
“這樣嗎?”司空摘星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乞丐耍弄,卻也打心底懷疑一個小姑娘能不能撐起一個酒樓。
見他不信,婦人繼續道:“沒有什麼老頭,掌櫃的是個孤兒。唉,也是怪不容易的,自己一個人撐起一個酒樓,剛開始啥活兒都自己幹,後來才越來越好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别人家,這條巷子的人啊,都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了,對這片地發生的事門兒清呢。不過說起來,我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明月樓這麼紅火呢。”
“老頭?沒有老頭,開業那天我還去來着,就沈掌櫃自己忙上忙下的。”
“沒你說的這個人啊,你是不是找錯地兒了。”
“我沒在明月樓見過老爺爺,大哥哥糖人可以給我了嗎?”
“你親戚在明月樓幫工?不可能的,明月樓沒有長工,都是雇的短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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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老乞丐真的在騙人?”陸小鳳問道。
司空摘星也疑惑:“鄰裡街坊都說沒有這個人,我問沈明月也說沒有,或許是在騙人吧。”
“但是?”花滿樓拿起茶壺,将續好茶水的杯子輕輕推到司空摘星面前。
說了這麼多确實有些口渴,司空摘星端起茶杯猛灌一大口,笑道:“七童倒是了解我。但是我懷疑,那老乞丐說的才是真相。”
陸小鳳挑眉:“此話怎講?”
“做賊的都會撒謊,也最能識得撒謊,那些鄰裡說着肯定的話,神色卻有些不自然,再加上我偶爾聽過一次沈明月脫口而出‘師父’……”
“菜來啦——”話還沒說完便被阿風打斷,熱氣騰騰的菜鋪滿整個桌面,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欲大開。
陸小鳳摸摸胡子,笑道:“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