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氛圍萦繞在回到木馬公寓的兩人之間,直到安室透抽出北原幸口中的體溫計。
“39.8攝氏度。”安室透放□□溫計,他抱臂一臉嚴肅地盯着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青年。
黑發青年晃了晃腦袋,翻身把腦袋埋在枕頭裡,“還差2.2攝氏度。”
安室透:“什麼?”
北原幸擡起腦袋,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測量人體溫度的水銀體溫計測量範圍是35-42攝氏度,我還差2.2才到42攝氏度。”
——所以,不要用這種嚴肅的表情盯着他!
安室透在心裡補上北原幸沒有說完的話,他的額頭跳了跳,臉色變得很差勁,淺金色的眼睛倒映出黑發青年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現在的臉色看起來比我差多了!”北原幸側過頭,他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卻毫不遮掩眼底的好奇,他甚至對安室透比他還關心自己健康這件事産生了極大的探索欲。
公安先生在生氣,為什麼?
“……去醫院!”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有生之年不想喝我做的咖啡,可以選擇繼續待在安全屋。”
北原幸:……
總感覺安室先生不知不覺掌握了拿捏他的方法。
被安室透打包到醫院的北原幸再次測了體溫,護士小姐姐一臉驚奇的看向北原幸,“40攝氏度,你竟然沒暈!”
揉着腦袋的北原幸愣了兩秒,一時間覺得這個溫度和他的40體質意外的合拍,“可能是我的腦子太好用。”
這兩者顯然沒有必然的聯系,北原幸很不配合的被安室透按在輸液室裡打上了點滴,他撇撇嘴,盯着兩大瓶500ml的溶液,對安室透說:“你有點小題大做!”
安室透冷笑,“需要我給任性的心理學專家普及下,長時間發燒40攝氏度對人體造成的損害嗎?”
“……不需要,我對醫學有一點點涉獵。”
涉獵是一種很有彈性的說法,會給傷口消毒也算是對醫學上的涉獵。
北原幸回想他說這句話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安室透發現不了他在說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假話!
然而,柯學世界總是能給北原幸一些不一樣的震撼,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北君指的醫學上的涉獵……”
這句話讓北原幸快速回頭,他看見粉毛眯眯眼站在不遠處,指了指喉嚨。
“是指吃超辣咖喱能緩解感冒,最後導緻感冒更嚴重這一類的醫學知識嗎?”
安室透臉上沒什麼表情,用沒起伏的聲音淡淡道:“你竟然在重感冒的時候去吃超辣咖喱?你是覺得40度的體溫還不夠高嗎?”
FBI和公安一同用危險的目光盯着北原幸,後者完全不敢回話,他舉起不在輸液的右手,單手做投降狀,果斷回答:“我錯了。”
青年示弱的表情一下子讓安室透哽住了,他冷哼一聲,決定調轉炮火,對赤井秀一道“沖矢先生,來這邊有什麼事?”
“來取藥,看到熟悉的身影,就跟過來看看。”赤井秀一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安室透顯然對面前的人沒有好臉色,趕人的意思簡直差點兒直接寫在安室透好看的臉上了。“既然已經拿好藥就快走吧,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并不安全。”
等赤井秀一走後,北原幸湊過去,用揶揄的語氣對安室透道:“你對他的不喜歡簡直寫在臉上了。”
安室透冷笑:“我想揍你的想法也寫在臉上了。”
北原幸閉嘴,識趣的保持沉默,現在安室先生的戰鬥力太強,他脆皮的體質可能不夠安室透來上一拳。
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北原幸差點兒睡着的時候,身側響起了安室透的聲音,“曾經我也有一些不把身體放在心上的好朋友。”
公安先生聲音很平靜,他用着類似‘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用一句話概括了他和朋友的故事。
北原幸卻突兀的在這平靜的語氣讀出一絲落寞。
輸液室很嘈雜,有護士走動的聲音,也有病人和家屬或溫柔或粗暴的交談聲,隻有頭頂的白熾燈安安靜靜的亮着。
“我很抱歉。”北原幸冷淡的聲音傳進安室透的耳朵。
安室透嗤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會用嘲諷的語氣對我說,誰還沒幾個這種朋友。”
……所以,他在安室透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哈?!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這一整天簡直累的北原幸不想說話,等第二天中午睡醒,他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直到喝了一杯咖啡,才讓停止轉動的大腦像時鐘一樣往後走了一格。
咚咚——門被敲響的聲音。
北原幸不用問都知道敲門的是誰,“自己用鑰匙開門進來!”
門打開,三位公安先生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在安全屋的客廳站的筆直。
“什麼事?”北原幸想盡快結束話題的意願很強烈,他的語氣很好的展示了這一點。
年長的公安道:“降谷先生安排我們協助你搬家。”
安室透是和他講過搬家的事情,北原幸揉了揉腦袋,很快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安全屋裡的物品,錢夾在他身上,其他沒有特别重要的東西。哦,除了衣櫃底下左側倒數第二格,那是貼身衣物。
“除了衣櫃下方左側倒數第二格别動,其他你們随意。”
三位公安想是得了赦令,一下子散開,一個去廚房,一個去卧室,一個去浴室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