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後,韓凜才緩緩開口。
“跟你在一起,無論去哪裡、吃什麼,我都甘之如饴……”
兩耳灌滿了呼嘯的風聲,秦川楞在原地。
隻來得及看見對方眼睛裡,閃爍着的愛意情濃。
雙手鬼使神差地,撫上了面前之人的臉頰。
秦川就這樣,半捧托半強迫地撐着韓凜,令他的整張臉,向着自己靠近。
就在兩人距離隻有咫尺的時候,韓凜閉起了眼睛。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微抖動着,如不安分的幼蝶。
尚在繭中便期待着被探尋、被占有。
秦川也阖上了雙眼。
當那因幹冷而有些開裂的嘴唇,碰觸到預想當中的溫潤柔軟時。
頓覺全身每一處,都似有暖流湧動。
撺掇着難以抑制的激情澎湃,将整個人推向即将燃燒的高點。
每一次親吻皆是如此,渾然不知時日……
當秦川終于舍得放開對方時,韓凜隻覺自己脖子都酸了。
他掰開手裡的餅,笑問:
“秦将軍就不來點兒?還是說,剛才已經吃飽了?”
老老實實接過東西,秦川小聲念叨了一句。
“剛才那點兒怎麼夠……”
當然了,這句話還沒等傳到韓凜耳朵裡,就被滿嘴的餅堵了回去。
秦川清楚,這話要是被聽到,可又是一頓好笑。
就在他們啃着肉幹、嚼着餅的間隙裡,韓凜再次确認道:
“孔毅隊所剩人數,有多少來着?”
“三百一十二人,比嚴飛陽的三百零三人,隻多出一點點。”秦川答。
“那嚴飛陽也不會冒險強攻!現在這個局勢,誰能穩得住,不中對方誘敵之計,誰就能夠獲勝!”
韓凜喝下一大口水,雖然話裡沒什麼偏向,可臉上的笑卻一早出賣了他的心思。
秦川随之想到孔毅那些人,顯然沒有什麼把握。
“是啊!從現在起,每一步都是關鍵!”
當太陽完全落下去時,嚴飛陽這邊已聚集好了,剩餘所有暗衛成員。
他們每個人都笑得恣意張狂,眼裡迸射的光芒,比漸次顯現的群星還亮。
“定勝負的時刻,馬上就要來了!是無聲無息地被抹殺在黑夜裡,還是光明正大地迎接朝陽,就全看咱們今晚的行動!”
還是第一次,嚴飛陽用那麼大的聲音講話,他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可這初次的嘗試讓他心下暢快,連呼吸都輕松了不少 。
站在左側最前方的周迹杭,哈哈笑了一聲道:
“隻要武隐按着我一路留下的标記走,找到了關鍵的東西,可以說咱們就赢下一半了。”
不等嚴飛陽回應,在一旁清點人數的譚鸢接話道:
“可不是,他一出手,我連挑戰弓弩隊的機會都沒了”
說完,露出個猶帶狠厲的笑容。
“你們再檢查一遍随身的東西。”嚴飛陽拍了拍他肩膀。
好言好語地說:“能不能赢,一半看武隐,另一半可就指望你了!”
譚鸢顯然是明白,自己這支八十人小隊的重要性,更讀懂了嚴飛陽話裡的期待。
隻看他收斂起外露的殺氣,抹平了笑容,鄭重道:
“你放心,我譚鸢辦事兒,從沒掉過鍊子。”
楚一巡也在這時走上前來,拍着譚鸢的胳膊道:
“嗯!全靠你們了!”
看着衆人神色凝重的樣子,譚鸢撓了撓頭。
這是他最不擅長應對的場面,沒有殺伐來得果斷。
可既然入了飛騎營,有些事總要慢慢學會、慢慢适應的。
停頓了片刻後,他向前伸出手手心朝上,入夜前的寒涼,瞬間沾滿他的手掌。
身邊幾人立時會意!
嚴飛陽是第一個,接着是周迹杭,最後是楚一巡。
他們依次将手疊放在譚鸢手上,在彼此間搭起一座,由多年信任構建的橋梁。
“這個算武隐的。”
周迹杭又放上來一隻手,朝着周圍幾人笑笑。
不出所料,其餘人眼中皆是一樣的神采。
目光映着目光,手搭着手,笑挨着笑。
一如當初他們五人作伴,初步建成暗衛部隊時的樣子。
沒有告别之語也沒有激勵之詞。
默默将手散開後,譚鸢一個示意,便帶着自己的小隊出發了。
他們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迅捷靈敏。
就是山上滾下一塊石頭,都要比這群人聲音大些。
嚴飛陽望着迅速遠去的背影。
不由得想起當初,幾人聚在一起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