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秦川一把拉過韓凜手腕,笑得邪氣又張揚。
“呵呵呵,官人不幫我換藥,難道忍心看我一個傷員,自己包紮不成?”
突然暧昧起來的氣氛,倒把韓凜弄得接不上話。
半晌才道:“你還真是長大了……”
“哎,以後不許再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跟我說話啊!”
秦川一聽,連忙抗議。
“我又不小!”
“好!我錯啦!我錯啦!”韓凜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逗樂了。
連連摸着秦川頭頂,笑地前仰後合。
“我們小川長大啦!做了将軍、還打了勝仗,怎麼能是小孩子呢!”
“你!!!”
原本以為,自己這兩年已是十分進益。
卻不成想,還是被韓凜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川嘟着嘴、瞪着眼,一臉不服氣地看着面前這人笑的花枝亂顫。
愣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得拉着其匆忙趕路。
畢竟,等到了地方,才是自己的主場!
好在韓凜落腳的地方,離南營并不算太遠。
一間院子雖不是太大,但勝在古樸整潔,四下裡清淨,視野開闊。
一看就是方缜費心安排。
既不過于勞民傷财,還便宜守衛和保護。
院子中裡裡外外的人,亦十分規矩勤懇。
見到韓凜除行禮問安外,絕不多說一句話,或是多看一眼。
個個不是孫著,個個又都勝似孫著。
看得秦川,止不住啧啧稱奇。
“已經吩咐下去了,洗澡水很快就燒好。”
韓凜回身掩上房門,從抽屜裡翻騰出些細布、剪刀、止血藥等物。
對着秦川道:“咱們先換次藥,等會兒梳洗完了,再好好包紮一下。”
看着對方忙來忙去的身影,秦川隻是癡癡地笑這,一句話也不說。
是啊,這可比夢裡的,好上太多太多!
多到自己都不敢出聲。
怕一鬧動靜,眼前這人就化作一團煙散了。
“傻笑什麼啊?快說好不好?”
剪好細布的韓凜,總算忍不住了。
隻得推推秦川手臂,一臉納悶地詢問道。
“官人提議,當然是最好的,隻不過……”
别看剛才還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被韓凜這一推,秦川倒是立馬計上心來。
随即,委屈巴巴道:“現在我受了傷,不方便脫戰甲,可怎麼換藥呢?”
此話一出,韓凜完全不疑有他。
隻連忙答允着:“那你别動,我來幫你脫。”
說完便站起身,開始小心翼翼地,脫卸起秦川身上的戰甲。
一點一點、一道一道。
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認真而專注的神情,寫滿了韓凜面龐。
完全沒有留意秦川,早已樂成一朵花的表情。
就在他正準備,卸下最後的胸甲時。
秦川忽然一個使力,将人拽進懷裡。
低聲笑着說:“哎,這才對嘛!光脫個披風,算哪門子的解戰袍?就是要這樣,才對得起官人一片心意!”
韓凜不愧是韓凜。
明知秦川,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戲弄自己。
僅僅在愣了一下後,就穩穩接住了場面。
隻見他調整了下姿勢,雙手環過愛人脖頸,黑發斜斜散在身旁,眼神迷離而動情。
那笑容,拿屋裡亮堂的燈火一打,真是說不出的千嬌百媚、萬方風流。
急切的燥熱,頓時襲遍秦川全身。
他感受着,自耳後蔓延開的燒灼。
此刻隻覺,口幹舌燥,如墜萬裡黃沙。
烙鐵般滾燙的手掌,眼看就要攀上腰身。
卻被韓凜,以一股雷霆之力死死按下。
這可急壞了,饑渴難耐的秦川。
口裡嗯嗯啊啊滿是央求之語,連眼神都變得可憐巴巴。
可秦川越是十萬火急,韓凜就越是泰然自若。
他将頭靠上少年的肩膀,用手指在其胸前,慢條斯理地畫着圈。
邊畫還邊說:“秦将軍方才所言極是……但這會子,戰袍沒解完,怎麼倒先上手了呢……”
“呵呵呵,今日事今日畢……還是先把這一遭,做完了再說吧……”
他的氣息,撲在秦川側臉上。
與其說是拒絕,倒不如說是種欲迎還拒的挑逗。
原本,秦川是想靠着耍潑打賴,蒙混過關的。
奈何無論怎麼撒嬌求告,韓凜的心腸都如鐵一般硬。
說什麼,也不肯再給碰一下。
使出渾身解數的秦川看這架勢,隻得乖乖繳械投降。
端坐在椅子上,任由韓凜幫自己解下,這最後的戰甲。
雖然心裡已有了些準備,可當親眼看見秦川的傷口時,韓凜還是沒能忍住指尖的戰栗。
層層紮緊捆好的細布,早已被鮮血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