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鋒刃劃開喉嚨的輕響。
伴着血迹飛濺,糊在牆面上。
那矮個子眼裡,閃動的憤恨還未完全消除。
腦袋就跟着身體,一起倒在了地上。
彎刀掉落在手邊,上面沾着令人興奮的鮮血——隻不過,是他自己的。
秦川擡起手,像趕蚊子似的擦掉臉上的血。
笑得冷淡殘酷,不帶絲毫溫度。
“一起上,你們勝算還大些,也省得我費事兒。”
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巷裡,韓凜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可光聽說話聲就能想象出,秦川嘴角勾動的弧度,是那樣鋒芒畢露、不可一世。
當然了,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借着中間難得的空擋,韓凜飛快過了一遍,那群人剛才說過的話。
聽起來,他們當中無人知曉自己的身份。
這一遭,完完全全就是沖着秦川來的。
可這是怎麼回事呢?
是拿錢辦事的人故意留着一手,以作觀望?
還是另有原因?
韓凜不知道。
瞧着在鬥笠男授意下,不斷向自己逼近的棕衣人。
韓凜隻知道,接下來該輪到自己出馬了。
“對,先擒住這一個!”鬥笠男躲藏在随行人的影子裡,眼中閃爍着陰毒的光。
“看前頭那副要緊的樣子!這小白臉兒,一定比秦川自己的命還重要!”
他的目光溜在韓凜身上,帶着十分猥瑣的惡意。
畢竟,如果不是大敵當前,鬥笠男還真想好好欣賞一番,那驚人的美貌。
韓凜苦笑着搖了搖頭。
看向棕衣人的眼神,登時充滿了憐憫。
棕衣人明白那眼神的意思——那是屠戶,看自家圈裡牲畜的眼神。
一種被侮辱的感覺油然而生,棕衣人地呼喝低沉而嘶啞,像山林裡的野獸。
彎刀的光反射到韓凜臉上,正好照亮了他噙着的盈盈笑意。
“蠢貨,都告訴你們,要一起上了。”
飽含遺憾的嗓音,宛若春風撥動柳葉。
随着話音飄落,韓凜猛地一個抖腕。
手中枝條便像長了眼的毒蛇,朝着棕衣人拿刀的右手就咬了上去。
死死纏住,怎麼也不肯松口。
不等其發力掙紮,韓凜一個瞬身閃現到面前。
擡起掌,朝着棕衣人的手肘就劈了下去。
陡然改變走向的利刃,根本來不及反應。
借着棕衣人自己的手,二話不說便捅進了他的胸膛。
緊急收縮的心髒,似乎還沒緩過神來。
直等到血迹從棕衣人嘴角滴落,胸前衣服上才開始蔓延出,大片大片的紅色。
韓凜很是嫌棄地抽回手,甩了甩袖子上染到的血。
“真是,髒死了!回頭可得好好洗洗才行!”
仿佛拿着刀的歹徒,還沒身上這件衣服令他在意。
“可惡,少瞧不起人!等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看你還能不能猖狂!”
鬥笠男身邊,被帶起一陣風。
阻止的話根本來不及出口,就見一手持雙刀的方臉大漢,叫嚣着撞向前方。
不得不承認,這速度是要比前頭那倆快多了!
隻可惜,他遇見的是興緻正高的韓凜。
點滴輕笑随着個輕靈轉身,播撒在那大漢周身。
緊接着,宛若惡鬼撕開了畫皮,羔羊長出了獠牙。
韓凜手中的枝條再一次蜿蜒而上,緊緊纏住了對方脖子。
“啪”的一聲,枝條霎時收攏繃直。
将大漢嘴裡沒能宣洩出的驚呼,生生從嗓子眼擠了出來。
沒法縮回的舌頭耷拉在外面,流着腥臭的涎水。
再顧不上體面與否,大漢揮舞着雙手,拼命去抓脖子上的枝條。
他很清楚,隻要對方再用一點兒力,自己的舌骨便會立馬斷裂。
到時,别說殺人領賞,隻怕連個墳頭都難找了。
可韓凜,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不慌不忙間,一隻腳踩住枝條末端,驟然向下使力拉動。
另一條腿屈膝向前快速跟上,照着那人面門一頂。
鼻骨碎裂的聲響還不待聽清,大漢艱難地呼嚎就紮進了耳朵。
韓凜嫌惡地皺了皺眉,反手從他扭曲到變形的指間抽出短刀,幹脆利落地抹了那人脖子。
“真是,吵得我耳朵都難受。”
又是一個靈巧轉身。
帶起長發四散飛揚,真是說不出得美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