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放心,奴才們自會盡心竭力!”承喜答得很是幹脆。
随即按住秦川要拿銀票的手,如往常那樣堅定拒絕了。
小内監傳話完畢,回宮複命自不必說。
得了信兒的秦川,亦揣着滿滿一懷熱切。
從早上直樂到晚膳時分。
本想着離除夕還早,打算晚幾天再告訴爹爹和師父,順便向二位告假。
但那一臉不自覺的傻笑,再加上滿面春風。
如何瞞得過,眼前兩位神通?
最終在秦淮一通威逼利誘,與蕭路适時旁敲側擊下,年輕人總算預備坦白從寬。
隻是用得方式迂回了不少。
隻見他先是看看,坐在一旁美美啃着雞腿的小松。
才一字一頓開口道:“爹爹、師父,那、那什麼……今年除夕宴,能不能安排在中午啊……”
“哦?這麼多年的規矩了,怎麼忽然要改呢?”
誰能想到适才還步步緊逼的秦淮,一看對方要主動交代,反倒抽身退步裝起傻來。
而最讓秦川接受不了的,還是自己師父也跟着在旁幫腔。
完全沒有想息事甯人的意思。
“對啊,年夜飯,年夜飯!不等掌了燈再吃,還叫年夜飯嗎?”
說完雲淡風輕笑上兩下,簡直就是挑釁。
就在這時,小松也嗅出了異常。
且十分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擱下啃了一半的雞腿,擡起頭問。
“師父,你除夕夜是有别的地方要去嗎?不然為什麼要改時間呢?”
近距離享受了把“童言無忌”的殺傷力後,秦川直接被噎在原地。
後背和腦門都冒了汗,手心兒裡更是潮得不行。
自己與韓凜之事,雖說得了爹爹默許。
可心照不宣是一回事。
特意拿到台面上來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還當着那個,動不動來上一兩句“師娘”的小松。
秦川拿眼瞥過蕭路,又惴惴不安地打量打理着小松。
心想自己這徒弟和師父,當得也太憋屈了!
對上說不過自己師父,對下擺不平自己徒弟。
根本就是軟柿子一個,放在中間受夾闆氣。
尤其是爹爹那張嘴,還不依不饒的。
從前怎麼沒留意,他這麼厲害?
或許是這傻小子腹诽聲響太大,驚動了對面秦大将軍。
又或許是見火候正好,不趁機搭上一兩句着實可惜。
秦淮幹笑兩聲後,揚起聲音問道:“是啊川兒,除夕夜你是另有安排嗎?”
“哦……就、就是想出去逛逛……”秦川搜腸刮肚想着理由。
忽然間靈光乍現,拿韓凜前幾日下的诏書做起擋箭牌。
“今年春節,朝廷不是鼓勵商家鋪戶營業、買賣人擺攤嗎?想來肯定熱鬧,我想去瞧瞧!”
樣子理直氣壯。
昂着頭挺着胸,活像隻鬥敗群雄的威武頭狼。
“真哒?”果然此等理由一出,拿捏個小松還是綽綽有餘。
但見那小家夥把筷子一扔,連猶豫都不猶豫。
立即轉了陣營道:“那咱們就聽師父的,中午吃飯、晚上逛街去吧!”
童聲童氣的嗓音,可比秦川央求管用多了。
“既如此,就依你們,這麼定了吧!”秦淮笑着答應下來,單等秦川放松警惕。
要不怎麼有句老話叫“姜還是老得辣”呢?
就在秦川一并跟着小松樂出聲時,秦淮再度開口了。
且專往自家兒子七寸上打。
“等到那天,我跟你師父,還有你和小松,咱們一塊兒行動!也算四角齊備、十全十美!”
“哎,你怎麼——”若不是理智尚存,硬生生拽住了秦川話頭。
他可真要當個,倒苦汁子的藥罐了。
但看那眉毛,擰得比瓜扭還皺巴。
一張好看的臉上,也泛起陣陣青白。
蕭路終于看不過去,說了兩句公道話。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這麼大個人,又是将軍又是侯爺的,哪能總跟咱們拴在一起!”
“你啊,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想見誰就見誰去!”
這這這!
這哪是人間能有的聲音啊!
分明是梵音天籁,仙山絕響。
此刻秦川是真想跪下來,給自己師父磕幾個頭,再喚上句“神仙”。
隻不過光顧着高興,年輕人并沒意識到,話裡埋着的扣兒。
還是小松,一語驚醒癫狂人。
再次讓秦川尬在了原地。
“師父,你果然是要去見人啊?見誰啊?師娘嗎?”
此問一經出口,對面尚在反應階段,秦淮倒笑個不住。
腦袋還晃來晃去,真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
“秦叔叔您笑什麼啊?難道您見過我未來師娘?”
未加思索間,小松一個扭臉,就将矛頭對準了秦淮。
蕭路見勢不妙,猛在桌下拉了小家夥胳膊一把。
臉上亦是諱莫如深。
“哎呦!先生拽我幹嘛?難不成您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