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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放風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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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小白藤果真早早起了身,滿心期待下,他吃飯都不安分,一會探頭看看外面,一會又摸摸懷裡的鞭子,亮晶晶的眼睛神采飛揚。

用過飯,白鹭先教他紮馬步,天下着霏霏小雨,小白藤卻興緻盎然,認真地在白鹭的指導下糾正姿勢,待到他紮穩一個标準的馬步,白鹭才抖開腰側一根長鞭,演示一套鞭法教給他如何使用。

她手臂發力,長鞭被帶動得重重砸向青石磚,破空聲混合鞭梢打在石磚上的脆響響徹長空,沙沙雨中,她擰腰回身,鞭身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随即鞭梢又繞出一朵花,再次砸中石磚,随着她的動作,長鞭仿佛已經和她融為一體,單是看着,宛如一名舞者在手執長綢起舞,翩然婉轉,髣髴飄飖,可那入耳的聲聲脆響又帶着濃重的殺伐,打破了舞步原本的柔美,平添幾分飒爽。

長鞭數次擦身而過,掀起凜冽的風,卻并沒有像小白藤想象中那樣傷到她,反而次次精準落地,力道之剛猛,在堅硬的青石磚上留下道道白痕。

正看得入神,白鹭已演示完一套鞭法,起身揚手,長鞭一縮,乖順地被她收入掌中,像一條蟄伏的蛇,不複先前的肅殺。

她周身散發着一股奇異的氣場,向來古井無波的眼瞳炯炯有神,好像一下年輕了很多,與先前深宅婦人的形象全然不同,直到很多年以後小白藤才知道,那天祖母身上的氣場是每個人到了獨屬于自己的領域中時都會擁有的自如——如魚得水,如龍入海。

“用鞭子,最要緊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要傷了自己。這種軟家夥靈活得很,隻要不傷了自己,怎麼用都好。”白鹭手中鞭柄點點小白藤的腰,“腰挺直。”

一連五天下來,每天上午都是枯燥的紮馬步,馬步紮累了,白鹭才肯讓他拿着鞭子活動一會。小白藤紮馬步紮得腿疼不已,再加上連續五日沒學到一星半點的鞭法,心情一日賽一日煩悶,成天都不見有笑模樣。

白鹭看看外面的天氣,哄道:“下盤不穩,練出來也是花拳繡腿,今日休沐,婆婆帶你出去玩如何?”

她眉眼口氣皆淡漠,即使是安撫,聽起來也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聽能出去玩,小白藤因為生氣而皺起的小臉瞬間舒開,不用說就自行換好了衣裳,興高采烈的。

夜雨初收,迎面吹來的風都帶着潮漉漉的涼意,吹散了夏日原本的暑熱,蘭花套了馬車等在門外,待白鹭帶着小白藤登車坐穩了,才收起車凳,驅策馬匹朝城西去。她不會說話,無法用聲音指揮馬匹,能用的隻有手裡的缰繩和馬鞭,因此趕起車來小心翼翼的,速度很慢。

經過街市時,熱鬧的人聲吸引小白藤掀開了車簾,放眼望去,街上老幼婦孺、紅男綠女、說書的、賣藝的……什麼人都有,熙熙攘攘,令人目不暇接,忽然,一個錦衣公子哥騎着高頭大馬掠過,衣擺飛揚,馬匹嘶鳴清亮,街上的人紛紛停駐側目,誇贊曰好馬好馬。

小白藤立刻轉向白鹭:“祖母,我也想騎馬。”

白鹭點點頭:“等你大些了,自然是要學的。”

“但我現在就想騎。”小小的孩童執拗道。

“現在想騎倒也無妨,隻是藤兒打算如何上去那馬?讓人抱着上去可就不好看了。”白鹭目光依舊淡漠,口氣裡卻帶了揶揄。

這……小白藤看着車前拉車的馬陷入了糾結。

“賣風筝咯——風筝——”

白鹭探過身子,掀開車簾拍了拍車廂門框。

蘭花勒停馬,不明所以地轉過頭,等着她吩咐。

“去買個風筝來,正好不下雨,帶藤兒放放風筝。”

一聽到放風筝,小白藤瞬間顧不上騎馬了,興沖沖地鑽出來要和蘭花一起去買。蘭花笑眯眯地示意他稍安勿躁,将車趕到路邊停穩,這才抱他下來,牽着他去挑風筝。

攤上的風筝各式各樣,有大雁的,有美人的,小白藤拿起這個又放下那個,抉擇半天,終于選定一款九尾狐狸,這風筝紮得不說多精緻,但狐狸妩媚中不失可愛,九條尾巴折扇似的排在身後,有趣得緊。

付了錢,小白藤抱着風筝,由蘭花牽着回到車上,馬蹄重新哒哒響起,拉着車一路到了城外,停在拓金山下。

流風城陰雨綿綿,白鹭的腿一直發沉,到了秋冬關節還會刺痛不已,小白藤連紮了五日馬步,稚嫩的腰腿也累得不輕,他們默契地沒有提爬山,扯着風筝在山腳放了起來。

這是小白藤第一次接觸風筝,小小的孩兒抱着一隻大到可以遮住上半身的風筝,滿臉困惑,不知該怎麼玩。白鹭拿過風筝,薄唇抿出一個淡笑:“來,祖母教你怎麼放。”

她放開一點風筝線,一手持線輪,一手托舉風筝,逆着風往遠處跑去,一陣清風吹來,風筝扶搖直上,變成了小小一點。

九尾狐在空中飄蕩,一雙狐狸眼不懷好意地眯着,好似一隻俯瞰人間妖精,小白藤跳了一下,卻沒有摸到看起來觸手可及的風筝,他緊跑幾步追上白鹭,興緻勃勃地向她讨要線輪。

白鹭拉過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握住線輪,自己另一隻手仍留在線輪上不曾松開,小白藤起初還不明白祖母為什麼不能放心将線輪交給他,直到兩隻小手握上線輪,強大的拉力才讓他明白過來,飛上天的風筝并沒有表面那樣輕飄飄。

剛放了一小會,饒是有白鹭幫忙,他還是累出了一鼻子細汗,連拉都拉不穩,更别說扯着風筝跑來跑去了,隻好不甘不願地松開手,獨自在一邊的柳樹下坐了,望着漸漸飛遠的風筝出神。

“你現在年歲小,氣力不足,等長大一點自然就可以應付了。”白鹭看出他的悶悶不樂,出聲寬慰道。

“我長大了,祖母還會帶我出來放風筝嗎?”

“為什麼不?”白鹭淡漠的眼似是在笑,又好像摻了别的情緒,連聲音都跟着有些模糊,“你永遠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兒。”

快到中午,天邊隐約又積起了烏雲,朝他們的方向蔓延,蘭花大駭,趕忙跑過來搶下線輪,繞緊風筝線往回收風筝,白鹭則抄起樹下昏昏欲睡的小白藤抱在臂彎上,攜着他往馬車走。

“祖母,嬷嬷,發生什麼了?”小白藤不明所以。

天邊轟然一聲驚雷,豆大的雨點噼啪砸下,蘭花将風筝塞進小白藤懷裡,伸着胳膊擋在他頭頂,護送他們回了車上。小白藤一路被白鹭抱在臂彎裡,别扭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直接僵成了一根木頭,待進了車廂被放下,他才伸伸手臂放松下來。

白鹭鬓發被淋濕了一點,她理理發絲,給他解釋道:“打雷的時候切不可放風筝,也不可站在樹下,不然會被雷劈。”

見他好奇,她又多解釋了一句:“多年前祖母見過一個人,在雷雨天用劍指着天,被劈得面目全非。”

誰知小白藤不僅不怕,還纏着她追問:“然後呢?被雷劈了是什麼樣?”

白鹭拿這個膽大的孩兒有些沒辦法,歎口氣如實回答道:“然後當然是死了,黑糊糊的,像嬷嬷之前燒焦的那隻雞一樣。”

小白藤點點頭沒再說話,不知小腦瓜裡在想什麼。

入了城,街上行人已寥寥無幾,全部擠在屋檐下避雨,有那麼幾個人許是有急事,不管不顧地在大雨裡奔跑,泥水濺滿了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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