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了,惠?”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這句話,但伏黑惠顯然這一次沒有打算将事情敷衍過去。
他把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包括對方當時糟糕的身體和心理情況,以及最後呢喃一般的自言自語。
他本應該為了五條前輩保密的,但這是涉及到對方安危的事情,哪怕之後五條前輩怪罪他也沒關系。
就連五條悟在聽完之後,也都沒忍住的皺了下眉,能讓人那麼大應激反應的噩夢,或許本身都不能被稱作是夢了。
“夢具體的内容呢?他有和你說嗎。”
“沒有。但是,大概是跟夏油先生有關的。”
傑愣神的擡起頭望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着他的伏黑惠,在對方平靜的話語中逐漸睜大了眼睛。
“他從醒了以後就一直在找你,夏油先生,但是哪裡都找不到你。”
——
對方夢的内容,他大概能猜到一點。
五條悟望着蹲在一旁在短時間内已經抽了半包煙了的傑,多少還是有點看不下去的從他手上搶走了剩下的半包。
按照硝子的說法,詛咒的源頭大概并非某一個,而是對方體内的所有曾經被吸收的詛咒的集合體在作祟——後續終于細緻了解了對方情況的硝子表示,下次如果有這種事記得提早說,影響她診斷。
他不清楚原先「五條悟」是如何壓制住體内的這些詛咒的,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在到了這個世界以後,那些本該早就和宿傩的咒力被一并融合的詛咒,卻突然活絡了起來。
……是和宿傩的現世有關嗎。
“你打算這樣下去多久?”
五條悟偏頭望着對方又是一根煙抽盡,哪怕身在室外的開闊地方,他都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尼古丁包圍了。
憂太還守在人身旁不肯先去休息,那孩子也是,一副如果對方出了什麼事情就會跟着殉葬的恐怖表情,搞的硝子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的把整個醫務室都留給他了。
“我以為我能保護好悟的。”
因為抽煙的緣故,傑的嗓子有點發啞,但或許也不完全是因為煙。
他曾經覺得悟是他們之中最輕松的一個,不用去思考什麼,也什麼都不用做。他也希望對方就這樣,隻要老老實實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一切結束就好。
結果,完全大錯特錯。
“悟他啊,明明背負是最多的。”
傑好笑的擡手捂住了臉,他現在腦袋裡别說什麼計劃安排了,就連正常思考都費勁。
“還總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嘛。”
五條悟擡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把人拍的捂着腦袋倒吸了一口氣,擡頭擰着眉就是一副想揍他的表情。
他語氣淡淡的沖人說道。
“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我們,是最強的。】
傑聞言愣了一下,随即低頭笑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五條悟安慰,也沒有想過這句曾經殺了他千百次的台詞,有一天竟然會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抱歉,之前跟你發火。”
“夏油同學不愧是好學生啊~”
“……想打架嗎。”
五條悟哈哈笑了一聲拖着長音喊着才不要,确認身上沾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了,他轉身往室内走去,還順便邀請人同行。
傑咂了下嘴也沒煙可抽了,于是隻好撐着腿站起來跟上了五條悟的步伐。
“我過會還要去硝子那邊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怎麼說?”
五條悟望了眼目前明顯猶豫着不知道該幹什麼的傑,仰着頭用手上的文件卷敲了敲肩膀,思考着還是選擇把手上的文件遞到了人面前。
“實話說,他這種情況,你在這也幫不了什麼。這是剛下來的一個任務,二級,沒什麼難度,但适合現在的你。”
傑也沒有推辭的先接了過來,他有點走神的随意翻看了幾頁,的确是個沒什麼難度的任務,唯一就是地點比較遠,也足夠讓他好好靜一下心。
“我知道了……”
“說起來。”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
“這種事情以前沒發生過嗎?”
“……”
傑猛的捏皺了手上的文件,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如至冰窟,就連唇上都一下失去了血色。
五條悟走了兩步發現人沒有跟上來,有點奇怪的回過頭,就發現了身後人明顯不對勁的模樣。
他甚至在對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當初星漿體事件後夏油傑的影子。
這個不快的認知讓他忍不住一皺眉,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人的胳膊。
“喂——”
“我……”
傑瞳孔顫動着對上了五條悟嚴肅的面容,他像個犯了彌天大錯的孩子那樣,無措的後退了幾步恍惚的伸出手捂住了臉。
“我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