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維跟他睡對床睡了三年,多少了解點情況,便沒再說多餘的廢話,轉而道:“亮子介紹的那活來錢快,要不去試試?”
黃瓜絲灑在面上,被熱氣一燙有一股特别清新的味道,沈芥很喜歡,他抽了抽鼻子,很認真的說他沒賣過,怕連介紹費都掙不回來。
亮子在整個北理工都是個名人,倒不是因為長得帥,學習好,亦或是家世好,而是他有着一個龐大的關系王國,不論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他都有門路,自稱是“校園獵頭,”但成了要收取一定的介紹費。
“嗨,你這款誰見了不喜歡,放心,準能行。”樂維拍拍胸脯,指指筆記本又說道:“你這個都用多少年了,該換新的了。家教一小時120,攢倆月不一定夠,那地好的話據說三天這個數。”他伸出手指虛虛的比劃。
樂維又在他開口前截斷了他的話,“介紹費我交了,咱倆一塊去,你轉我一半就行。”
“嗯?”沈芥嚼着面條看他,眼神清澈透亮,“你還需要賺錢?”
“哎呀,多談一個女朋友不就得多花一份錢嘛。”這話說的含羞帶臊,但看起來一臉得意。
沈芥被逗的咯咯笑,兩邊的酒窩若隐若現,“錢是次要的,小心身體。”
“沈芥同學,我覺得你在陰陽我。你有校花追,我又沒有。”
“這跟祝佳潔有什麼關系?”
樂維非常嚴肅的說,“當然有。”他一條手臂搭在桌子上,翹着二郎腿,一轉畫風,賤兮兮的笑,“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找三個總能頂祝佳潔一個吧。”
沈芥被這逆天的邏輯打敗了,沖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大三才剛開學,但沈芥已經開始準備考研了,他的目标清晰,隻要努力就行。
宿舍四個人,一個本地的幾乎不住宿舍,另一個跟女朋友在外面租房子,平時就他跟樂維兩人。
11點半,他合上書準備上床,樂維還在帶不知名女生大殺四方。
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
是天空頭像的人發來的消息,第一條是個稱呼,小孩,第二條是問他明天有沒有空,想找他聊聊。
沈芥坐在床沿,撓了撓頭發,想不明白,大學生,虛歲23,怎麼成小孩了?既然自己是小孩那稱呼他一聲叔為什麼還生氣?
思維一時發散竟忘了回信息,那邊等的不耐煩,直接彈了語音過來。
沈芥猛然回神,跳下床跑去陽台接,由于上次的不愉,這次先喊了一聲哥。
那邊傳來略帶磁性的低啞嗓音,“信息不回,接電話倒是快,是不是沒幹好事,心虛了?”
“沒有,我在宿舍。”其實沈芥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壞事是什麼,辯白的話就脫口而出了,聽到那頭低低的笑聲才感覺自己上當了,初秋的涼夜,手心發燙。
“好孩子,關于那藥我想問你點事,明天你下課我去找你?”
“明天下午我有兼職。”
“那後天?”
“後天也有。”
“欸,我說你這孩子......”聽聲音那邊對這無聊的對話有點不滿,沈芥忙解釋,“周六周日白天我都有空,你呢?”
周六要開會,周日有手術,白天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又問晚上。
沈芥剛答應了樂維一起兼職,再次拒絕,那邊好久沒動靜,許是在平複心緒。
“周一我下課去找你,多晚我都等,行嗎,哥?”
宋彌這才憤憤的挂了電話。
周六下午,樂維帶着沈芥進了左風的後門,經過簡單的培訓,晚上一開場
倆人就開門紅。
其實工作很簡單,就是賣酒,多開多得,一晚上就賺了800多。
出師大捷,又有了經驗,周天晚上人多,兩人準備大幹一場。
十點一刻,場内稍亮一點的燈光幾乎全滅了,新一輪的狂歡即将開始。
這種地方,氣味混雜,場内轉一圈就能滿身的雜味,沈芥在後台洗了臉,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出來繼續賣。
一個幹淨好看,眼神純澈又有禮貌的男生很難不被關注,卡座的A桌已經是第三次要酒了。
沈芥把開瓶後的啤酒整齊的碼在桌子上,躬身微笑,示意他們慢用。
身穿豹紋T的大哥一把拉住他坐了下來,看獵物是的看着他,湊在他耳邊低語,煙味酒味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讓人想嘔。
培訓的時候就講過,客人讓喝酒可以陪喝,喝多算多。
沈芥往邊上挪了挪,盡量控制情緒,仰頭喝酒。
流暢的頸部線條蜿蜒,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豹紋大哥失去了調戲的耐心,伸手摸了上去。
沈芥早有防備,一把打開伸來的鹹豬手順勢起身。
光線昏暗,看不清表情,但酒瓶被他握在手裡,手臂上的青筋緊繃。
豹紋大哥和他的兩個同伴也都站了起來,罵罵咧咧,指指點點,繞過茶幾有想動手的架勢。
自己上,喊樂維,還是跑?千鈞一發之際,沈芥的手腕突然被握住,手指微涼,讓人心裡一靜。
以一敵三的場面他沒怕,但轉頭的一瞬,莫名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