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派出所内,雙方當事人都到了。
除了當事人,各自拉幫結夥來了許多撐場面的。隻是無關人員統統被攔在了調解室外面。
樂維急的跳腳。
傷人的小胖子滿不在乎,還洋洋自得,翹着二郎腿一口咬定是比賽的常規操作,不存在故意傷害,證人證詞都有。
宋彌早就把視頻,傷情照片,醫院的診斷證明交了上去,更不想跟自以為是的臭小子浪費口舌,直接道:“警察同志,我看沒什麼好調解的了,我們走法律程序。”
“告我們?怕你啊。”前鋒認出這就是一把甩開他的那人,不顧小胖子死活,一拍桌子,圖口舌之快,“吓唬誰呢,不告你是孫子。”
看到沈芥的傷,有經驗的民警就知道絕對是故意的,但都是沒畢業的學生,有心幫一把,便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兩位同學,受害的一方肯同意和解你們就要擺正态度,走訴訟程序鬧大了,對你們的名聲有什麼好處。”
兩人此時還覺得警察同志所說的名聲是揚名立萬,似乎更高興了。
沖動,又毫無法律意識的兩名學生。
“那不耽誤人民警察的寶貴時間了,按法律流程走吧。”宋彌站了起來,繞到椅子後面準備攙扶沈芥,不輕不重的說,“咱們去做個傷情鑒定備用,行嗎?”
“聽哥的。”
說到這,兩個健将才覺得有點什麼,看向民警。
民警方臉平頭,很年輕,眼看談不攏,又不知道該怎麼打圓場,正急,推門進來一為年長的,他如釋重負,“師父。”
師父比徒弟有做派,也不坐下,站着說話中氣十足,“你們兩個是不是理虧在坐的都知道,看你們還是學生,我們有意調解私了,對方也不想鬧僵,誰承想你倆自尋死路。”
他指着沈芥道:“傷殘鑒定最起碼是輕傷,你們是要判刑的,别說影響學業,該是直接開除。”
看有了松動,接着又補了一刀,“受害方已經提交了視頻、診斷證明等材料,既然走訴訟,那你們也回去準備吧。”
别的不重要,開除學籍什麼鬼?那家裡必定得知道,到時候就不單純是打架的事了。
簽完和解協議出來,樂維和幾個同班的同學就圍了上來,叽叽喳喳又要吵,宋彌把帶了出來,進了不遠處一家餐館吃飯。
“大哥,為啥和解?”樂維就是單純的為沈芥抱不平,轉頭看向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沈芥,“兄弟,你可真大氣。”
“好了,别氣了。都是年輕氣盛,還能把事做絕啊。”不管是麻藥還是止疼藥都已經過勁了,頭隐隐作痛,腿也是怎麼放都不舒服,沈芥有氣無力,恹恹的,“學校怎麼說?”
“導員說了,會催着學校交涉,給個滿意的結果,絕不能讓自己人受欺負。”
宋彌早就看出不對勁,起身直接結了賬。
“各位同學,今天多謝你們了。”他拍拍樂維肩膀,“樂維,你照顧一下,我帶沈芥去打針。”
“快去吧,我們自己能行。”他把肩上的包拿下來遞了過去,“給你帶的幹淨衣服,你好好養幾天,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了,回去請你吃飯。”
樂維跟宋彌見面的次數不多,更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這位哥的底細,但不論是感覺還是沈芥的表現,都讓他覺得放心。
手機嗡的響了一下,樂維打開一看,是宋彌發的大紅包--今天辛苦了,你們打個車回去吧。
樂維不禁砸吧嘴,這大哥當的。
“沒征求你的意見就擅自把這件事處理了。”宋彌把着方向盤,講的不是事後的歉意,隻是單純的在描述事實,“我怕做的太絕你以後在同學之間不好相處。”
沈芥的頭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是不想動,實在是牽一發動千鈞,他擡手摸索,摸到一個細膩清涼的手背,然後握住,輕輕的說,“我知道。”
吊針是昨天從醫院帶出來的,紮針好像宋大主任也并不十分得心應手,前兩次都失敗了,第三次才勉勉強強成功。
“比起頭疼,這兩個小針不算什麼。”
這不是安慰人,更多的是無情的嘲諷,宋大主任還不能跟病号計較,乖乖去做飯。
沈芥沒有辦理住院,周一再去醫院挂吊瓶換藥還是去了急診。
“忌辛辣生冷,一周後再換藥。”護士麻利的剪斷紗布,打上結扣,酒精一噴,沒看清什麼動作,就紮上了針,“哦,對,傷口也不能沾水。”
護士每說一句,沈芥都鄭重的嗯一聲,搞得小護士怪不好意思。
吊完針還不到中午,沈芥不想去打擾宋彌,自己回了家。
他掐着點估計宋彌快忙完了,發過去一條信息,--我能試着做晚飯嗎?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宋彌回,--底線是不要把廚房點了。
下班回家的時候,晚飯果然做好了,西紅柿雞蛋,油麥菜,還有粥,餅是超市現成的。
宋彌問他浪費了多少糧食才成功的,沈芥很自豪,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