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飛機上，宋彌沒好睡，他想了很多。

以前總覺得既然愛而不得，那愛誰不是愛，反正這個圈子裡換人就像換衣服一樣習以為常。

但年紀越來越大，越覺得這樣瘋玩的背面是無盡的落寞和荒涼，難道一輩子就這樣荒唐的度過。

沈芥并不會施什麼魔法，但相處起來很舒服，過起日子來很順手，又幹幹淨淨，在宋彌這樣一個轉變的階段，恰逢其時的出現了。

空姐看他一個人發呆，上前詢問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從随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抿嘴一笑，“溫水就好，謝謝。”

都說醫生是個好職業，體現在方方面面。

大家聚在一起，讨論的不是手術，就是專業。平時的時候總是嫌忙，嫌累，好好哈頓酒都是奢望，現在有時間了，條件也允許了，也就剛來的那幾天熱乎了幾下，随後就失去了這個興緻，一個個的不是悶在屋裡寫論文就是翻當地醫院的一些典型病例。

來這學習的，除了國内各大醫院也不乏一些西方國家的年輕醫生，他們各個膚白濃顔，性格更開放，看到宋彌這樣的東方美貌動心的不止一個。

這要是擱以前，宋彌絕不收斂，異國他鄉，來場無牽無挂，隻為享受的豔遇，何不快哉。

但自從在飛機上想清楚了二人的關系以後，他就做出了決定。

沈芥因為工作，又要複習，一時忙沒回信息，宋彌還會拿這事要挾，“今天哪個國家的誰誰誰又撩我呢，你不說看緊點就算了，信息都不回。”

這樣的玩笑使兩人之間的關系更親密。

浪出花的宋彌像個頭一次談戀愛的小夥子，躲在衛生間犯賤，逼着沈芥說些隻有在床上才說得出的話，然後兩人都把持不住，對着無線電play。

這期間，宋彌收到過江舟的兩次問候，他沒猶豫，也沒模棱兩可，選擇了直接的拒絕。

江舟沒再糾纏，他們之間的關系，在幾次的交鋒中宋彌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時間總是不經意間溜走的，再回頭時才會發現過的飛快。

沈芥考試的那天，宋彌回國。

飛機比正常點晚了4個多小時，趕到時，沈芥已經在考試了。

宋彌在考場外，見到了也等在那的樂維。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看到人時，樂維明顯是高興的，但轉瞬即逝，變得有點拘謹，“呵~不知道你今天也來。”

“剛回來。”宋彌沒有過多的表示，還是跟以前一樣，“快出來了吧？”

“嗯，還有十來分鐘就結束了。”

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了，說不上尴尬，但也不怎麼好受。

對方那點事，各自心裡都清楚，但說到底都是你情我願，誰也沒資格插手。

樂維遞過來香煙，宋彌擺擺手拒了，他自顧的點上，哈氣混着煙絲缭繞，“大哥，沈芥心思純，幹什麼都是一心一意，所以，他堅持的事不動搖，他放棄，也很難回頭。”

“我知道。”宋彌還要再說什麼，一擡頭，沈芥正從大樓裡跑出來，順着台階飛奔而下。

“哥，我就知道出來就能看到你。”沈芥雖然減了速，還是把宋彌沖的退了一步，短暫的擁抱，還是忍不住在宋彌下颌親了一下，“冷不？”

“哎吆，沒凍死，被你撞死了。”宋彌說不出的高興，用力握着他的手腕，“考的怎麼樣？”

“咳咳……”實在看不下去了，樂維才出聲，“

能不能收斂點，”一點委屈的表示不滿，“我這也等了半天了好不好。”

沈芥有點不好意思，也過去給了個擁抱。

“考的不錯吧，還沒響鈴就出來了。”樂維也問。

“嗯，問題不大。”

等着的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走吧，一起去吃飯吧。”午飯的點了，也不能一直站在這，宋彌拉下沈芥的背包，自己拿着，問道：“你倆想吃點什麼？”

沈芥天天和樂維一起吃飯，不差這一頓，但又不能說出來，便沖他眨巴眼。

樂維心領神會，笑着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就溜了。

剩餘的倆人并肩前行，沒多少話，時不時看對方一眼，手背，胳膊有意無意的碰在一起。

快走出數學系的時候考試結束的鈴聲才響起。

這學期馬上結束了，初試也告一段落，有門路的要麼已經找好了實習單位，要麼出國，沒門路的還在忙忙疊疊迷茫中。

沈芥是沒門路的那個，但他專業過硬，又務實。

早就提前問過日出教培能不能讓他實習，那邊表示，不僅可以實習，還希望他畢業後直接入職，邊讀研邊打工。

有宿舍，有食堂，條件沒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