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季特點明顯,幹,冷,北風大,霾厚,流感,呼吸道疾病頻發,很容易就引起腦炎,特别是敏感的小孩,新生兒,一天裡的患者裡占六成以上。
現在孩子生的少,稀罕不得,一個小孩三四個家長陪診,誇張的甚至六個,一天下來,宋彌七竅生煙,嗓子極其不舒服。
他習慣性的拉開櫃子摸,但幾個存儲罐已經空了,隻剩一點很久不寵信一次的菊花。
本來存糧是夠揮霍一陣的,但許主任常常是輕車熟路,不請自來。現在跟沈芥還僵着,要很久沒口福了。
突然,某個光點在宋彌腦子裡閃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直接翻開了日曆。而後長舒一口氣,臘月中,沈芥沒那麼早走,還趕的上。
周六開完會,他在食堂解決完午飯到了沈芥所住的地方。
這裡是最早一批的研修院宿舍,七幾年的房子,本就搬的搬,走的走,再加上臨近年節,整個院子很是蕭條。
大概過了半小時,宋彌看見沈芥獨自一人回來,頭發剪過,外套的拉鍊隻拉了一半,露出裡面淺灰色的毛衣,整個人還是從裡到外的幹淨。
宋彌又挨了十幾分鐘才忐忑的上了樓。
房門被敲了一下就開了,剛才還素淨整潔的人此刻拿着一個鍋鏟,灰頭土臉的喘着粗氣,屋内一股股難聞的焦味隻嗆鼻子。
“咳咳......别進。”沈芥扔掉鍋鏟,看着手上髒兮兮的,用手背推了推門口的宋彌,“哥,先出去。”
這股味道,不是着火了,應該是燒了線路,宋彌順勢把人拉了出來,“站着别動,我看看。”
果然,陽台上一個電磁爐正滋滋啦啦冒着白煙。
順着黑色的導線看到了插線闆,宋彌剛想伸手切斷電源,忽然“砰”一聲,電磁爐被炸的跳了起來,電流順着導線一路向上,在固定導線的位置又炸了一聲。
宋彌本能的撐開手臂把身後的沈芥擋住。
眼看着煙越來越大,滋滋啦啦的電流馬上就要燒到插線闆,宋彌掏出手機,打開手電問道,“控電箱在哪?”
“樓道。”
這會插線闆是動不了了,隻能直接切斷電源,電源一斷,火自然燒不起來。
宋彌拉下電閘進來時,沈芥呆呆的站在災禍現場,像是心有餘悸。
“沒事了,這種老舊電器用的時候一定注意。”宋彌捋了捋他的後背,拉着他坐在了旁邊的小沙發上,随後去收拾殘留。
電磁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跟導線連接的位置膠皮已經破損,更可怕的是居然用透明膠帶纏着,危險至極。
為了安全起見,線路闆也不能再用了,正好一并扔掉換個新的。
宋彌收拾完,裝進垃圾袋裡,想找塊抹布擦一下,這才打量起沈芥住的房子。
一室一廳,卧室,廁所是單獨的空間,客廳,餐廳,廚房都在外間,一眼看到底。
說是客廳,餐廳,其實就隻有一個單人沙發,一個很小的茶幾,宋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但屋内沈芥打掃的異常幹淨。
聽到廁所内的水流聲,沈芥好像才醒過來,低頭站在門口,“哥,剛才沒傷到你吧?”
宋彌擰毛巾的手頓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沈芥是在為剛才自己護着他的行為而後怕。
“呵~這就是個小意外,沒事。”
“我沒用過這種東西,沒經驗。”沈芥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解釋道,“下次不會了。”
宋彌想到了沈芥第一次煎雞蛋,也是差點把廚房點了,不過他非常優秀,第二次就做的有模有樣。
“我知道。”
這幾句對話稀松平常,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溫存的時刻了,宋彌心裡頓時泛起一陣漣漪,不自覺的伸手想幫他擦掉臉上的污漬。
“我自己擦吧。”就在毛巾和臉隻差1cm的時候沈芥還是躲開了。
兩人在附近随便吃了一口飯,順路去買了新的電磁爐和插闆。
宋彌細心的教他怎麼用,一問一答的間隙,插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到時候去送,沈芥沒同意也沒拒絕。
這算是一個好的進展,但宋彌沒把握住。
-
接到冉冬青的電話時,宋彌驚了一下。
律師說兩個月能出來,按時間算,應該是年後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