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弋用肩膀抵開他，轉頭問：“有官方售價？”

“您放心。”銷售走近将平闆遞給遊弋看，“價簽會影響美觀，幾個分店的售價和全國銷量都有記錄。”

遊弋快速看過，湊近到今見山肩頭：“還好，在可接受範圍内。”

今見山斜睨他：“開價二百的鞋子都是高價，買了不得供起來？”

“穿拖鞋可以打籃球？”

“真的遊弋，也隻有你買了會穿上打籃球。”今見山笑着搖頭，“買吧。”

遊弋忽略戲谑：“喜歡哪款？”

說實話基本每一雙都很好看，不過因為價錢的原因顯得并不是太實用，再說又不是天天打籃球，而且遊弋也不會是因為打籃球才需要一雙籃球鞋。

凡是昂貴都帶有寶貴含義，無欲無求的人也會涉入世俗，将此種含義切實落在寶貴上。

今見山眉目帶笑，無法言說的開心通通表露在臉上。他從格檔裡來回一一看過，遊弋則時不時看他一眼，眉目也不自覺染上笑。

全部細細看完，今見山停在中間最突出也是遊弋第一個指的地方：“喜歡這雙。”

遊弋往目光停留過的地方指了指：“那款米白色也不錯。”

“那雙打不了籃球。”

“可以日常穿。”

今見山終于理解女人逛街為什麼那麼開心了：“那就都買？”

“嗯。”遊弋轉頭，“有尺碼？”

“有的有的，二位尺碼都有。”

之後兩人又選了幾套運動裝，等坐回到沙發裡，兩名銷售抱着一堆東西過來。

這時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坐到隔壁，沒有往這邊看，但說出來的話差點噎死今見山。

“不是說讓你們随便挑？”

“那不是心疼你麼，誰能想到你傍了個花錢不眨眼的大款。”

“剛看那雙不錯，我打算再拿一雙，你要不買單真别怪我嘴不把門了。”

“你買多少了？”

“沒多少，要不你們都給我合個整數？當是犒勞你們跟前跟後了。”

“我看行，反正你傍了大款有的是錢。把人牢牢抓緊了，一天天吃香喝辣住豪宅多他媽爽，哥兒幾個還能跟着蹭點兒。”

今見山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他撈過鞋盒：“試試之前幾雙合不合腳？”

“嗯。”

腳上穿的是雙白色闆鞋，遊弋解開鞋帶往今見山臉上掃了眼，脫鞋的時候又掃了眼，腳踩進新鞋裡又掃了眼。

視線根本無法忽視，今見山心裡有鬼，本想裝作什麼都沒察覺到，結果餘光裡的人湊了過來。

心髒咚咚咚快從嘴巴裡蹦出來了，今見山不露聲色地垂頭系鞋帶，大腦飛速轉動，預想每一個問題應對的回答。

結果在你一言他一語的調侃中，就聽遊弋用低啞聲音非常小聲問：“可以幫我保管銀行卡麼？”

“......”

今見山扭過頭：“原因。”

“補辦過很多次。”遊弋說。

今見山舔了舔嘴角，沒有拆穿：“幾張？”

“兩張，好像是三......”遊弋想了想，給了個準确數字，“三張。”

話落又遲疑起來，今見山笑道：“故意刺激人呢，到底幾張？”

“不重要，可以全部轉進一張卡内。”遊弋兩指夾出口袋裡的卡，動作非常隐秘迅速地放進了今見山的口袋。

今見山瞥了眼口袋又盯着遊弋的眼睛：“我可以随便用吧？”

“嗯。”

“也可以幫你理财？”

“聘請商學高材生？”遊弋點點頭，“我覺得不錯。”

“密碼多少？”

“151733。”

“......”

家裡大門就是這個密碼，而這個密碼來自遊弋的工作号，也就是□□号前六位。

今見山走出店鋪，掏出黑色銀行卡左右看了看。到了櫃台前，他将卡和票遞過去，又把另一張卡和一沓票遞給旁邊收銀。

大廳裡空調冷氣太足，等待的功夫今見山渾身竄起冷意，胳膊上覆蓋了一層雞皮疙瘩，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前也有點犯暈，他輕輕甩了甩頭，這一動更暈了。

“先生，您不舒服嗎？”收銀關切地問。

今見山拄着台子笑了笑：“有點中暑。”

“需不需要飲用水？”

“不用了，謝謝。”

速戰速決的架勢像是一夜發了橫财又報複性消費，兩人将滿當當的東西放進後備箱，上了車往出走。

汽車跟随車流駛到馬路對面，停好車今見山牽過遊弋的手，一路旁若無人地走向目的地。

偌大展示廳内到處都是拆分的設備，橫放在牆壁上的長短鏡頭像是誤入了槍械店。

而玲琅滿目的作品充分體現了攝影藝術，遊弋粗略掃過一眼，正想說什麼，轉頭就發現今見山額頭滲出了一層汗濕，嘴唇也有點發白。

遊弋一把扯過手臂，掌心覆蓋上額頭：“不舒服？”

“說了空腹不能吃西瓜吧？”今見山又是皺眉又是笑，“肚子快疼死了。”

沒有發燒，遊弋松了口氣來回幫他擦拭了下薄汗，走到銷售跟前問：“請問洗手間在哪？”

銷售指了指：“拐角轉過去就是。”

“謝謝。”

遊弋轉身就要往洗手間的方向走，被今見山叫住：“我還能丢了？饒了我吧。觀摩觀摩，大概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