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燼擡眸,清冷的聲線中帶了殘忍的意味。
“現在,你們選誰當做祭品?”
俞徑:“……”
這答案有一絲懸念嗎?
事實也正如他的預料,莊燼話音剛落下,寇存龍就一臉谄媚地開了腔。
“您真是好眼力,一出手就套中我了我們要獻祭給您的活物。他是年輕人,嚼起來嘎嘣脆!”
俞徑:“?”
他長這麼大沒被這麼形容過。
彭謙謙面色難看,嘗試跟莊燼講道理:“這位先生,您還什麼都沒說就抓他,是不是不太符合規則?”
這話一出,俞徑覺得緊緊纏繞在腕間、快要嵌進血肉的鎖鍊松了許多,刺骨的疼痛稍有緩解。
“?”
俞徑面露思索,彭謙謙的話好似起到了些許遏制作用。
他沒聲張,悄然握緊小刀又割上鎖鍊。結果讓人失望,細長的鎖鍊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打造,光滑的表面沒有留下一絲被剮蹭的痕迹。
莊燼眸中沒什麼情緒,視線從俞徑的背影移開,望向在場的其他三人:“我的規則很簡單,祭品需要主動進入獻祭範圍。”
他收回手中鎖鍊,放俞徑自由,好整以暇地坐回辦公桌後,悠閑地掏出一塊懷表,“倒計時還剩下……兩分十三秒。”
有紅圈在寬闊的辦公桌前方出現,無疑是祭品的位置。
彭謙謙覺得蹊跷:“倒計時結束會怎麼樣?”
莊燼擡眸看他一眼,沒說話。
趁着他發問的間隙,寇存龍暴呵一聲,猛地撲向俞徑。
與此同時,陳緩建也出手将一棕色小球抛向彭謙謙。
“砰——”
小球自空中爆開,化為一張棕色大網,緊緊将彭謙謙罩住。
另一邊,察覺危險的俞徑第一時間作出戰鬥姿态,可雙拳難敵四手。
為了盡快制服俞徑,寇存龍接連抛出三道束縛性道具。
極其微弱的提示音從兩位老玩家的方向傳來,被俞徑精準捕捉。
“【C級地縛藥水(一次性)】使得藤蔓如同潮水般湧出,縮小目标的行動空間。”
“【B級緻盲香氛(一次性)】令目标瞬間失去大半視野,即便能聽聲辨位,也難以抵擋第三樣道具【A級捆綁繩】的威力。”
寇存龍和陳緩建的組合在半分鐘内就将俞徑和彭謙謙制服,扭送到紅圈面前。
“小子!再不老實就直接把他送進去!”寇存龍的威脅聲在俞徑耳邊響起。
俞徑看了眼被五花大綁、口中塞着髒布,一臉悲憤朝他搖頭的彭謙謙,心中無聲歎氣。
他默默收回了身側快要割斷繩子的小刀。
上身猛地向前——
以倒栽蔥的方式進入了紅圈。
彭謙謙氣得發昏,面色漲得通紅。
不!!!
俞徑被一股巨力拖拽,反應過來時已坐在莊燼的懷中,頭頂是他的臉。
“那個……”
禮貌的笑容是俞徑天生的保護色。
男人眉眼清隽,神色中卻帶了絲邪魅,指尖劃過俞徑的脖頸,好似在打量即将被宰殺的獵物。
那湛藍的眸子中,閃過絲極其違和的嗜血。
俞徑輕咳一聲,低聲道:“理解您想要掩飾我們合作關系的意圖,這事兒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您别太入戲,我身體不好,取點兒血得了。”
回應他的是脖頸上傳來的巨痛。
冰涼柔軟的觸感帶來令人發暈的大量失血,俞徑暗罵一聲。
這哪兒是取點兒血,分明是要他的命!
——就知道這人卸磨殺驢!
他艱難地抽出口袋中的微型防狼噴霧,不分敵我地一頓亂噴。
這東西雖然傷不到莊燼,卻能暫時打斷對方的吸血動作。
俞徑趁亂起身,心中默默估算時間。
眼見莊燼再次靠近,俞徑皮笑肉不笑:“您不會是要過河拆橋吧?”
莊燼的嘴唇上還沾着他的血迹,襯得臉色病态地白。
他也笑了,“你有警惕心,可惜不算多。”
——一個幫他投遞了舉報郵件,且沒有沾染任何腐爛氣息的人類,将會是何等美味。
莊燼無聲靠近時,周圍空間蕩起恐怖的漣漪。
俞徑知道自己已是砧闆上的魚肉,連多餘的逃跑動作都沒做,隻是在心中默數。
骨節分明的手直取他的咽喉,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
刺痛感已在俞徑的脖頸周圍泛起。
“叮鈴——”
俞徑褲兜裡的手機亮了。
是信息提示聲。
破空聲停止,俞徑臉頰雖痛,但眸子卻格外亮。
莊燼的手停在他脖頸前一寸。
明亮的藍色光紋在莊燼體表出現,流轉的代碼化為更粗更堅韌的鎖鍊,将他鎖回了老闆椅。
俞徑捂住脖頸上正涓涓流血的牙印傷口,踉跄地晃到莊燼面前。
此刻對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明白過來俞徑在其中做的文章:“你沒有按照我說的做。”
俞徑樂了一聲,在對方危險的目光中,打開舉報郵件被受理執行的回複,回執的标題顯眼。
——【确認舉報問題,已對食材防護措施進行加固】
他上前狠狠捏了把莊燼的下巴,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對男人進行點評。
“你有心眼,可惜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