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全都反了!
還是俞徑輕飄飄地開口:“清潔員認為他站在門口也行。”
藍綠色的秩序慢下來,将莊強緩緩放下。
莊強:“??”
身為食品公司老闆多年,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對待。恍惚間,老闆和打工人的身份對調,他成了被人拿捏的對象。
荒謬,今晚的一切都太荒謬了。
俞徑深知,眼前的一切都是漏洞所緻,莊強并不是受制于他的力量,而是被規則威脅。
這種漏洞第一次能生效,今晚過後莊強一定會對規則進行修補。
因此,适當地威脅後,他重新談回正題:“老闆,我這人吃軟不吃硬,還請您下次注意态度和方式。身為食品公司的員工,有些話我不得不跟您說。”
“貝爾正在對食品公司下手,她沒殺我是因為知道了莊燼對我的感情,讓我找機會偷偷解救莊燼,對您構成威脅,令老闆您分心。趁您分心之際,再收集您的出軌證據,成為離婚時逼您淨身出戶的籌碼,分走所有的财産。”
聽到如此海量的信息,莊強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随即面色一變:“什麼?”
俞徑歎了口氣:“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但我畢竟是食品公司的員工,我們天然在同一立場。一旦貝爾取代您,我無法想象食品公司的員工們該處于怎樣的水深火熱中……”
莊強的大腦本就受傷,再加上聽到如此意料之外的陰謀,懷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俞徑輕笑一聲:“随便您怎麼認為吧,我來告訴您這些不是為了合作或者撈取别的好處,隻是為了食品公司的存活。您不相信也沒辦法,我言盡于此。”
“我建議您将自己的賬戶明細查一查,随便找個由頭隔離幾天,看貝爾會不會有動作。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的建議是也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試探,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俞徑的語調中沒什麼情緒,像極了心如死灰、受人擺布的傀儡,偏其中還有一絲極淡的真誠,就像是不計前嫌。
莊強的心态大受動搖。
貝爾最近确實不太正常,明明發現他的錯處,卻隐忍不發,他還以為她轉性了。如果真是盯上了他的财産,威脅一個員工替她做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眼見俞徑轉身欲往外走,莊強面色難看:“等等。”
俞徑腳步一頓。
莊強已被規則力量釋放,他的語氣柔和不少。
“既然被威脅,你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是食品公司的老闆,員工受欺負肯定會幫你出頭。”
如果有俞徑的口供,他先發制人告上治安管理處,能讓貝爾麻煩一陣。
“告訴您又有什麼用呢?”俞徑神情麻木,一副看慣了的模樣:“我隻是個普通的實習員工,誰都可以威脅我。無論我幫誰做事,都會陷入危險的處境中,我隻是你們手中的工具,沒有人真正在乎我的安危。”
莊強:“……”
他不甘心:“貝爾許諾你什麼條件?我也可以辦到,我們的關系不比你和她近?”
“您說笑了,打工人怎麼配跟老闆扯上關系。”俞徑面無表情:“貝爾老闆承諾,奪得食品公司後會給我自由。”
莊強嗤笑:“你居然會被這種謊話騙了,你在食品公司,她怎麼保護你?”
俞徑:“所以我沒信,我隻是假裝信了,不然也沒法逃回來。”
莊強的譏諷戛然而止:“……”
他眼睛一轉,妙計湧上心頭。
“你幫我做事吧,隻需要及時彙報貝爾的打算和那邊的異動,我來保證你的平安,事成之後我也能讓你平平安安地離開食品公司。”
俞徑瞥了他一眼。
“您覺得我信嗎?”
莊強頗有些氣惱:“我是食品公司的老闆,你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
俞徑笑了,樂觀道:“我誰也不相信。”
“我都不相信自己能活下去。”
莊強:“……”
老闆當了多年,很少遇到這麼束手無策的時刻。
“我可以證明我的實力。”
俞徑:“大可不必。”
他看了眼腕表:“太晚了,我要結束隐藏任務回去休息,貝爾還讓我去給莊燼喂解藥呢。”
莊強一百個不同意:“你瘋了?你現在去不得被莊燼活吃了?”
被莊燼愛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現在很懷疑莊燼對愛的理解。況且,他也不能坐視莊燼脫困。
俞徑面上卻湧現欣喜:“能直接死掉那就太好了。”
莊強:“?”
“不是,你……”
俞徑對着空中宣布:“隐藏任務提前結束,我要走了。”
随即轉身出了房門,大步流星地向走廊盡頭走去。
“……”
莊燼的耳邊彈出規則提醒:“是否同意結束隐藏任務?”
雙方均同意,則隐藏任務視為成功結束。
看着敲響盡頭房門的俞徑,莊強皺眉。
将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會成為對付貝爾最出其不意的一把刀。
但這外來者意志消沉,不願意跟他合作。
他擡手将規則提示拎到眼前,化為一行藍綠色字體。
讓外來者同意合作不容易,這是個機會。
證明他擁有保護外來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