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态上陰郁的壓迫感相反,這個名字叫做yui(唯)的女孩表現得及其乖順。負責人隻在初次見面時被她吓了一下,然後就發現這是一個及其安靜且聽話的孩子,尤其是在面對她的監護人利萊酒的時候。
利萊酒來自英國研究組,組織在全球各處設立的研究組有四個,她就是四個組長之一。
這位大名鼎鼎的科學家此時正哼着歌給冷淡的小女孩編頭發,黑色的長發被靈巧的雙手編成麻花辮,用銀色蝴蝶結發卡固定成一個漂亮的花苞頭。
女孩低頭用金屬勺子挖着柚子味的冰淇淋,對利萊酒的行為及其放縱,隻是在被發卡扯住頭皮時不滿的晃了晃頭,引來女人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宮野艾蓮娜匆匆趕來,見到這一幕她的眼睫不由得顫了顫,似是有些于心不忍。緊随其後的丈夫宮野厚司安慰性的撫上妻子的肩頭,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對溫和的科學家夫婦在前段時間的會議上和boss據理力争,強烈反對将技術未成熟的藥劑應用在人體身上的實驗,卻無力反抗boss的決斷。
面對這時被送來的“小白鼠”,宮野艾蓮娜也隻能強行定下心神,俯下身向女孩露出一個她能做出最溫柔的笑容。
面對一個可憐又弱小的小女孩,宮野艾蓮娜忽視了她眼中透出的冰冷和裝都懶得裝的冷漠表情,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孩子對于陌生環境和位置迫害的正常反應。
金發研究員的眼中滿是疼惜和憐憫,腦子裡閃過上大學時學過的兒科醫生問診技巧大全,試圖用同樣的做法緩和她的精神。
也許是因為知道無法反抗,又或許是習慣了實驗的步驟。女孩看上去沒有關注大人們的一舉一動,她自顧自慢騰騰的吃完了一個冰激淋球,然後擡頭面對宮野艾蓮娜變幻莫測的神色,歪了歪頭,了然道:“你們是第一次親手用活人做實驗?”
被小孩子指出來,溫柔的金發研究員低垂下眼眸,她撚了一下手指,蹲下身,平視着那雙幽深但平靜的蒼青色眼眸,“我很抱歉……”
看出宮野艾蓮娜不知道怎麼稱呼她,女孩打斷道:“叫我的名字吧,我喜歡我的名字。”
“我取的哦!yui這個名字很好聽吧!”利萊酒的腦袋從一旁擠過來,興高采烈的邀功。
她一出現就打斷了變得沉重的氛圍,宮野艾蓮娜原先被自責苦悶籠罩的心情被照亮了些,她抿唇笑了笑,附和地點頭。
“如果真的感到抱歉的話,就請在實驗時謹慎些,”女孩極輕的道。
“别讓我死了。”
“啪——”話音剛落,她的腦袋上就輕輕挨了一下。
利萊酒剛剛笑着的表情還沒收回去,瞪起一雙漂亮的黃金瞳,扯着女孩的臉頰,“說什麼晦氣話呢,快快快咽回去,這孩子一天到晚喪氣個什麼勁,有我在這還能讓你出事?”
女孩瞬間洩氣地揉着自己被捏紅的臉頰肉,一旁的宮野艾蓮娜忍俊不禁,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真可愛,我的大女兒和你差不多大呢,都是讓人心軟的小天使。”
她的目光轉向辦公桌上的相框。照片中的一家四口親密的站在一起,宮野艾蓮娜牽着大女兒的手,宮野厚司則是懷抱着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
“她叫明美,是個很活潑的孩子。”宮野艾蓮娜站起身牽起女孩蒼白柔軟的手,朝她俏皮的眨眨眼,“我保證,一定把你安全送回來。”
宮野厚司站在辦公室門口,見場面沒有預想中的糟糕,至少當事人看起來意外的配合,他稍稍放下心來,轉身安靜地推門離去。他可沒忘記門外還有一個在車上躺屍的清酒,有些資料和手續還需要他們兩人對接。
利萊酒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手把玩着她的墨鏡,今天是由宮野艾蓮娜全權負責yui的藥物測試實驗,她并沒有插手的餘地,boss也不會允許她來從中作梗。
宮野艾蓮娜接替了她的位置,握着yui的手走在前面。
利萊酒看似悠閑的跟在兩人身後,眼神卻一轉不轉地落在女孩的身上。她的神經并沒有放松,時刻注意着可能發生的意外。
幾人快速通過前面明亮的前台和大廳,宮野艾蓮娜在僅限工作人員出入的門前刷了自己的通行證。密不透風的大門向兩側打開,露出裡面一望無邊的走廊。
漫長的走廊兩側是數不清的辦公室和實驗台,有些實驗室裡正有研究員在專注的工作,有些則是空空如也,看不出使用痕迹。
路過她們幾人的工作人員都禮貌地打了招呼,似乎宮野艾蓮娜在研究員中的地位頗有分量。金發研究院好脾氣的一一回應,帶着yui和利萊酒快步向深處行進。
越往裡走越是人員稀少,終于在能望到走廊盡頭時,宮野艾蓮娜突兀地停下腳步,沒有再往裡走。
她拿出通行證随手在右邊的牆壁上像掃描一樣晃了晃。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牆壁上驟然亮起一個紅點。
随着嘀嘀兩聲審核通過,灰白的牆壁忽的向裡嵌去,又向右藏進旁邊的牆後,露出一道狹窄的通道。
yui原本仿佛湖面般平靜無波的眼神像是突然注入了生氣,她好奇的四下張望,試圖找到機關的位置。
粗看下來這面牆和别處并沒有什麼區别,所以這裡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能讓宮野艾蓮娜一下子鎖定正确的位置?
砰——
牆壁在眼前合攏。宮野艾蓮娜帶着女孩走進了秘密實驗室,留下利萊酒獨自站在門口。
路過的研究員中不時有人好奇的回頭看她一眼,全因利萊酒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裡世界的學術界都相當有名氣。